想到自己終究是要離開鬼手幫、離開泰安縣的,他便對余彩秀道:“余姑娘可曾有什么愛好么?人活在世上,總是要有一些追求才好……
當然,你不必現在告訴我,可以自己多思考一番,也總好過在房間里枯坐。好了,我先回去了,這洗衣服的事,還請姑娘盡快忙完。”
被一個比自己小了七、八歲的少年人當面“教訓”,而對方又是出自好意,這叫余彩秀羞也不成、惱也不成,心中不知怎的還冒出了微微歡喜,手上不自覺就放松了幾分力氣,銅盆頓時傾覆,啪的一聲連水帶衣服灑落一地。
更糟糕的是銅盆落地反彈,朝著余彩秀的小腿處砸去,而她本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可站在不遠處的秦歡何等眼疾手快。
在銅盆脫手的一剎那,他就拔腳而起,八步化作五步極速趕至,伸手半摟住余彩秀的腰身,往側邊輕輕一攬,避開了撞過來的銅盆。
人沒事了,秦歡的眼角余光自然不免掃過地上的薄薄兩件衣服,一件米黃,素凈無紋、一件淡紫,卻是泛光的絲質,上繡花團錦簇,他好奇的低頭打量,發現居然是一套褻衣褻褲。
“你還看!”余彩秀話中帶著嗔惱,心里其實羞窘萬分,此刻不僅自己身上濕噠噠的,連私密的小衣也被人看見,一雙眼中急得簡直要掉出淚珠兒來,慌忙撿起衣物,端起銅盆,逃也似的走了。
“呃,幸好沒人看見,不然還以為是我對她做了什么呢。”秦歡搖搖頭,但轉念響起剛才摟抱腰肢的觸感,作為兩輩子單身狗的他還是心神一蕩,只覺得連晨光都好似明媚了許多。
洗漱好之后,秦歡去到客房給王大志說了一聲,囑咐他別忘了吊唁的事,隨后便一個人前往東市,除了購買練氣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把獨眼狼的那柄寶刀給賣了換銀子。
在走去主街找馬車的路上,他特意偷聽了一下路人的談話,昨天的事果然已經散播開來,在好事之徒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其中一伙人更是講的氣氛火熱,讓他忍不住駐足細聽。
“吾之不料,此鬼手幫竟然膽大至斯,殘害獨眼狼性命也就罷了,還趁夜偷襲之,進攻鐵掌幫地盤四處,殺死數人,恐嚇賓客,搶奪金銀無算,兇狠貪婪,實乃我泰安縣之賊寇也!”
“呵呵,這位兄弟,本來就是鐵掌幫欺負人在先,怎么你說的好像鬼手幫反擊一下就做錯了似的。”
“對,要不是鬼手幫出了一個厲害的新幫主,恐怕昨天就是他們在泰安縣除名了,而且死的人肯定只多不少。”
“什么厲害人物,我瞧他只是個鄉村草莽、無名鼠輩,不知使了何等陰險毒辣的詭計,才僥幸勝過獨眼狼,也就囂張這一時半會,待陳堂主親至,滅他不過翻手之間,至于鬼手幫,這等偷竊百姓錢財的害人組織,除名豈不正是大快人心!”
“切,所有幫派都一個鳥樣,可至少鬼手幫它只求財,不害命吧!而且聽說它的幫眾日子過得好哩,每天大碗牛羊肉吃到飽,吃不完還可以往家里拿,若是它能挺過這一遭啊,嘿嘿……”
“嗚呼哀哉,此皆民脂民膏也,奈何盡入竊賊之腹矣,吾敢斷言,此幫三日之內,必定煙消云散!”
“他娘的你這人誰呀,鐵掌幫什么德行,大家哪個心里不清楚,看你人模人樣的,也不像個地痞子,怎么屁股就長得這么歪呢!”
“粗鄙、粗鄙!真是俗不可耐,吾羞于與爾論事!”
“哈哈,諸位原來還不認識他呀?他就是人稱‘如意坊第一綠帽王’的孔繼發,孔龜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