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大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給當今的陛下出了一個好主意,但是卻給自個兒挖了一個大坑。
他正得意洋洋的看著宋應星。
宋應星的臉上卻沒有什么變化,而是向前走了一步,溫和的笑著問道:“那就是說,你也贊成不是什么人都能講學,不是什么學說都能講學,必須要做出限制,最好是講那些在孔廟之中的圣人的學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句話一出,魏大中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魏大中看了一眼宋應星,覺得自己被繞進去了。
這個問題,魏大中沒有辦法回答。因為他們之前捍衛的是講學的權力,那就是要求所有人都能講,像以前一樣。
朝中那些臣子要做的事情就是限制講學,陛下是這么說的,現在也是這么做的。如果你也是這個想法,那你反對什么?
魏大中怎么能承認自己這個想法?
可是他之前也說了,得是孔廟之中的圣人的學說才能講。
“那你怎么會覺得你的老師沒有錯呢?”宋應星繼續說道。
“既然覺得不是什么人都能講,不是什么學說都能講,那是不是應該上書向陛下說出自己的想法?你的老師呢直接反對、直接頂撞陛下,他們這么做是在干什么?”
“你的老師不是為了大明,也不是為了天下的讀書人,而是為了你們自己!”
“朝堂上的大臣們針對的也不是天下的讀書人,也不是針對講學,更不是針對書院,否則陛下也不會拿錢建立書院了。他們針對的只是你,只是你們東林黨!”
“你們結黨營私!你們貪贓枉法!但是卻不承認,還要拉上所有的讀書人,你們簡直就是無恥之尤!”
“現在你還說你的老師沒有做錯嗎?你還說你的老師沒有私心嗎?你還說你的老師是為了大明,為了天下的讀書人嗎?”
宋應星說一句就向前走一步,臉色脹得通紅,瞪著眼睛,大聲的怒斥著臺上的魏大中。
魏大中此時也非常憤怒,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將這個宋應星壓下去,那么自己的聲名就完了,從此以后再無立錐之地。
于是魏大中大聲的說道:“我們講的也是圣人之學!朝堂上的貪官污吏,那是他們。學沒有錯,做錯的只是那些貪官!”
這是在切割。
朱由校冷眼旁觀看著魏大中,比起他的老師,這個魏大中好像更決絕一些。
“我的老師反對的是那些奸佞,捍衛的是天下的讀書人。我的老師沒有做錯,錯的是那些奸臣。你在此為奸臣張目,你是何居心?你是不是和他們是一伙的?”
“替奸臣張目,進了官場也必然是奸臣。你這種人我羞于與你為伍!”
宋應星看著魏大中,突然之間就笑了,大聲的說道:“真的是太可笑了。難道不敢承認你剛才說的話?你剛才說孔廟之中的圣人學說才允許講,難道不是規范講學嗎?”
“那你豈不是和你老師做的不一樣?你的老師頂撞了陛下,為的可不是規范教學,而是為了捍衛你們講學,如此自私自利,他說是為了大明的讀書人?”
說完這句話之后,宋應星笑的更大聲了,轉而眼睛一瞪,怒視著臺上那個粗鄙小人說道:“說不過我,就說我是奸佞,就說過我是為奸臣張目。那我來問你,誰是忠臣,誰是奸臣?你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