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陛下在笑,語氣也頗為感慨,可是陳四海還是聽出了陰冷,不過這也正是陳四海希望的。
在看到手下遞上來的報告之后,陳四海整個人都氣得發抖了!
這些人簡直就是在挖大明朝的根!
朱由校看著陳四海,笑著說道:“儒家講究中庸、凡事不可操之過急,要徐徐圖之。”
“改革也是如此,不能操之過急,要進行微調。所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就是不知道大明朝這個江山還能縫縫補補幾年?”
聽了朱由校這句話,陳四海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說道:“陛下,不能再縫縫補補了!總有一天縫縫補補沒有效果了,那個時候就晚了!”
“臣請陛下讓臣徹查。”說著,陳四海以頭觸地。
“你會丟了命的。”朱由校看著陳四海,目光灼灼的說道:“你可知道這里面牽扯了多少人?真鬧起來,恐怕朕都吃不消。”
“有人和朕說過,反腐不能操之過急。不反腐,或者還能夠堅持一些年;可是如果反腐了,那可能會亡國。你覺得這個決心朕應不應該下?”
“陛下,大明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不可再等了。”陳四海再一次說道。
“是啊,不能再等了。”朱由校看著陳四海。笑著問道:“不怕死?”
“前有海剛峰,后有陳四海。”陳四海說道,語氣堅定。
“那朕也不能讓你去送死。”朱由校走到陳四海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跟朕出去走一走吧。”
陳四海不知道朱由校要做什么,不過還是跟著朱由校向外走了。
兩個人走出宮殿的門口。
朱由校看著陳四海,笑著說道:“這大明朝的天下,兩百多年了。仔細算算,兩百四十多年了。”
“縱觀各代王朝,能有三百年的已經算是長的了吧?漢朝四百多年,算是長的了吧?而且還分前漢和后漢。大明到了今時今日,也已經是病入膏肓,纏綿病榻,時日無多。”
“陛下。”聽了朱由校這句話,陳四海連忙開口。
朱由校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說道:“朕都明白,這些話沒有人敢和朕說,也沒有人會和朕說。一般也就說說喜事,唱唱喜歌,誰敢說這樣的話?”
“陳四海,回去好好查,把東西都準備好。朕想蕩平天下,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為大明再造一個盛世!”
“雖然前路漫漫,頗多坎坷,可是朕并不畏懼。如果因為這個有人造反,或者因此亡了國,那也是大明的氣數。”
“大明有陛下,必當興盛!中興大明,指日可待!”陳四海連忙說道:“陛下但有差遣,臣不惜此命,臣愿為晁錯!”
朱由校看了一眼陳四海,然后就笑了。
晁錯死的挺慘,陳四海在這里引用了晁錯,意思十分的明顯,那就是他去做這件事情,最后愿意用他自個兒的人頭平息眾怒,等到把事情辦完了,自己可以一刀殺了他。
朱由校看了一眼陳四海,笑著說道:“你不是晁錯,朕也不是漢景帝,那些人也不配讓朕斬自己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