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年輕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張維賢,說道:“父親,不如還是見一見吧?人家好歹也是國公,跟咱們家一樣,讓人這么等著也不好。”
聽了兒子張之極的話,張維賢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見了又能如何?”
“這么長時間了,當今陛下什么做派,你不是不知道。我見了他之后又能怎么樣?我又能給他出什么主意?這路都是自己走的。”
張之極想了想之后說道:“或許是有些想法想問父親呢。即便是父親不想搭理他,可終歸要顧全一下勛貴的臉面,這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怕是有損咱們家的名聲。”
張維賢看著張之極,臉上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隨后笑著說道:“你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才智一直都很好。這些年來你身體一直不好,就有人給你看過,說是心智過于高深,累及了身體。我不相信你看不明白,說吧,到底什么想法。”
“其實父親所擔心的,無非是被陛下猜疑。”張之極想了想之后說道:“現在陛下不用定國公,而父親如果幫了定國公,有施恩之嫌。”
張維賢看了一眼兒子,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也知道,何苦還讓我見他?”
在官場上混了這么多年,有一件事情張維賢很清楚,那就是該出頭的時候一定要出頭,不該出頭的時候一定不要出頭。
他現在的情況就是不該出頭,安安穩穩的過接下來的日子才是關鍵。
畢竟他前一段時間籌備參謀處,現在又做了參謀大臣,這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在這個時候自然應該戒驕戒躁,不能夠過于張揚跋扈。而施恩這種事情,尤其不能夠做。
收買人心,你想做什么?
尤其是陛下想要敲打的人,你去施恩,是不是不想過了?
在張維賢看來,當今陛下可不是一個心眼大的人。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當今陛下,那才真的叫得不償失。
定國公也是一個蠢貨,這個時候跑到自己家里賴著也不走,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張之極笑了笑說道:“這人都已經到了,想要趕走是不可能了。即便是父親不見,外面的人也不會說父親真的沒見,反而會說父親故弄玄虛,更會說父親暗度陳倉,圖謀不軌。”
“所以兒子覺得,既然人都已經來了,那就索性見一見,不但要見,還要大張旗鼓的見,要問心無愧的見,要讓所有人都看到的見。”
“至于要不要給他出主意,那就是父親自己的事情了。何況盡忠朝廷、為陛下做事,想來定國公心里面也是有想法的。”
轉頭看了一眼兒子,張維賢看著他蒼白的臉,臉上閃過一抹心疼,隨后嘆了一口氣說道:“少年多智,累心累身。你身子不好,多半都是因為這個。我早就和你說了,不要總想這些。”
張之極也不以為意,父親這話都已經說了很多年了。
他抬起頭看著父親說道:“那這個定國公您見還是不見?”
“你都這么說了,能不見嗎?”張維賢沒好氣地說道:“你讓人去招呼一聲,把他給帶過來吧!”
“好。”張之極點了點頭,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張之極就從外面帶進來了一個中年人。
這個人并不是別人,正是這一代的定國公徐希。
見到張維賢之后,徐希連忙拱手道:“見過英國公。”他臉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
張維賢卻不為所動,直接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咱們就不用這個了。坐下吧,喝茶。我這可是新來的茶葉,江南的貢品,好東西,嘗嘗。”
“好好好。”徐希連忙答應著,也笑著坐了下來。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徐希笑著說道:“果然是好茶葉,國公好品位!”
“我和你說呀,這個茶葉,從茶葉的選擇到沖泡的時間,甚至是水的選擇、燒水用的火,那都是有大講究的。”
張維賢一副非常有興趣的模樣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