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秋也沒廢話,看著許顯純,直接說道:“許大人,我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應該知道。”
“陛下赦免了你的罪,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弄清楚的。只要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這次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如果你不說,這次的事情恐怕過不去。不但是你,你的家里人也會受到牽連。不要抱有僥幸,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的輕重。”
聽了這話之后,許顯純很無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趙春秋,緩緩的問道:“這位大人怎么稱呼?哪個衙門的?”
“趙春秋。”趙春秋說道:“至于是哪個衙門的,許大人也就不用問了。”
面無表情的走到許顯純的身邊,趙春秋繼續說道:“試探沒有必要,你就盡快把實話說了吧。我不想動粗,也不想做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許大人既然是錦衣衛,應該也明白手段。”
許顯純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
“其實事情也沒那么困難,這濟寧城之中有一家姓周的,我的錢是他們送來的,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他們讓我做的。如果你們想抓,就抓了這家姓周的。”
趙春秋看了一眼許顯純,問道:“他們說你就聽了?據我所知,許大人恐怕沒有這么好說話。”
“即便是他們給了一些錢,許大人恐怕也不會那么容易收。以許大人平日里的所作所為,不會不明白這么做意味著什么。”
“何況許大人也不是利令智昏之人,怎么會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許大人,你應該明白我要做的是什么,你也應該明白我要問的是什么。還在這里繞圈子,恐怕有一些不太合適吧?”
“這位大人,不是我不說,是我不知道。”許顯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至于我為什么屈從,原因也很簡單,我是為了保住我的兒子。這位大人既然來審我,應該也明白我只有一個獨子。”
“他們綁了你的兒子?”趙春秋看著許顯純,語氣之中帶著嘲諷的說道:“許大人似乎不是這么容易屈從的人吧?他們要是綁了你的兒子,你還不綁了他們全家?”
“大人,他們當然不是綁了我兒子,而是他們陷害了我兒子。”許顯純無奈的說道:“我兒子攪進了這一次的案子里面。”
“此話從何說起?”趙春秋皺著眉頭問道:“據我所知,你兒子現在在京城吧?這案子可是在山東。”
“因為有一部分賑災糧在從京城出來的時候就被貪掉了。”許顯純嘆了一口氣,才說道:“不光是現在的糧食,還有朝廷撥付的用來采買糧食的銀子也有一部分被貪污掉了。”
“京城之中參與這件事情的人不少,其中就有我的兒子。他們把銀子分給了京城的許多人,讓他們負責采買糧食。無論采買的糧食質量如何,他們全都照單全收。說白了,就是把銀子送出去。很多人貪便宜,自然就攪了進去。”
“我家雖然是皇親,可是這些年的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自從當上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之后,我也算是守分寸,家里面的用度也并不是很寬裕。”
“我的兒子就被他們給盯上了,我兒子在京城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周家的人明確的告訴我,他們的手里面有證據,在京城之中也有人和他們一伙。只要我抓了他們,他們就把這件事情抖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陛下肯定會嚴懲我的兒子。陛下不嚴懲我的兒子,就肯定不能嚴懲他們。即便是我去求陛下,陛下也不會因為我的兒子而放過他們。一旦知道我兒子參與了進去,肯定有很多人落井下石。”
說到這里,許顯純苦笑著搖了搖頭,“教子無方,我沒有什么話可說。辜負了陛下對我的信任,許顯純萬死難報。”
聽了這話之后,趙春秋點了點頭說道:“此時再無隱瞞了吧?”
許顯純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沒有隱瞞了。”
“好。”趙春秋沒有再說什么,只說了這一個字,便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