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的首善書院之中,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里,鐘羽正的臉色很難看。
對于朝堂上的決定,鐘羽正實在沒有辦法干涉。現在東林黨在朝堂上已經被掃落一空,各地都在創建書院,都在講學,這也是大家為了積蓄力量、為了重返朝堂所做的努力。
可是現在崔呈秀卻在挖東林的根,簡直是太狠了,為人毫無底線,一心一意的媚上,簡直就是讀書人的恥辱!
“鐘兄,你即便走來走去,也無濟于事。”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看著鐘羽正,臉上帶著苦笑,有些無奈的說道:“事到如今,咱們要做的是想辦法。否則即便是再急切又有什么用?”
聽了這話之后,鐘羽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男子緩緩的說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又能夠做什么呢?現在陛下下旨,朝堂上沒人反對,我們即便反對又能怎么做?集之,難不成你有什么好辦法?”
聞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說道:“事到如今,的確是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如今朝堂之上做了決定,想要以京城為試點。京城動起來,必然要動我們首善書院。”
“即便是這件事情交給了崔呈秀,崔呈秀也不敢濫言迫害。否則一旦有人彈劾,鬧出了事情,傷了皇家的臉面,最重要的是讓這件事情沒辦法做成,他崔呈秀也只能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我們也不用太急迫,看看他們怎么說。”
聽了這話之后,鐘羽正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有些無奈的說道:“可下面的人不會這么聽。如果這一次鬧騰起來,恐怕我們在中間也不好辦。集之,你一向計謀多,不如想個辦法。”
“恐怕是難呀。”男子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不怕出事情,就怕被有心的人利用。如果有人暗中挑唆,恐怕我們就會被推上風口浪尖。到時候我們同意改建皇家書院,就會被萬人唾罵;我們不同意改建皇家書院,陛下那里我們自然交代不過去。”
“你是說,那些人會拿我們來攪黃這件事情?”鐘羽正看著男子,面容嚴肅的說道。
“正是如此。”男子捋著胡子,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反對的肯定不止我們一家,但是這些人不敢大張旗鼓地站出來,只能在背后搞一些小動作。如果京城的事情被攪黃了,推廣到全國自然無從談起。”
“而如何攪黃京城的事情,無非就是自第一家開始就反對。如此一來,朝堂下不來臺,到了那個時候,這件事情自然也就做不成了。可是這第一家站出來反對的,恐怕會成為朝堂上的靶子。”
“阮大成,你不要危言聳聽!”
這個時候,忽然又有一個聲音如平地驚雷般響了起來。
隨后,一個人邁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也是一身讀書人的打扮。
“魏大中,我說的話難道不對嗎?”阮大成看著走進來的人,沉著臉說道。
見到這兩個人對峙了起來,鐘羽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兩人本來就不對付,現在又因為這件事情站到了兩邊,恐怕這一次又要吵鬧起來沒完了。
“當然不對。”魏大中怒目瞪著阮大成說道:“我們創辦書院,為的是傳播圣人學說。書院之中的很多先生甚至都不是科舉出身;即便是科舉出身,身上也無官職,只以做學問、傳播圣人之道為己任。圣人之道,豈容褻瀆!”
“皇家書院教的是什么?學子之中居然還有粗鄙的武夫。如果首善書院也變成那樣,天下書院也變成那樣,圣人之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