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也就是相互之間都明白,但是不能說。
徐光啟看著兩人都點頭,便知道他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說道:“北方雖然很多商人都在走私,但是正經的買賣也是很賺錢的。這一次北方的商人被抓起來之后,北方的生意還是要做的。”
“內務府那邊聯合了不少商家,據說已經存了不少貨,現在都開始起運了。這些人準備到北方去大發一筆。”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這次出事的都是利益相關。
北方的商業利益空出來,那就是一個巨大的商業缺口,在那個位置上肯定能賺很多的錢。畢竟地理位置和當前的情況決定了這一點,沒有辦法改變。
只要把東西運過去,賣出去那就能賺錢。
以前也不是不想做,可是全都被北方的人把持著,還有官員們壓著。你把東西送過去,可能走到一半就被人劫了,到時候財貨兩空,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兩說。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北方的官場正在被清洗,北方的商家被殺了一大批,而且全都是大人物。
這一次的生意還是內務府牽頭。那是什么衙門?
那是皇家的衙門。說白了,人家就是為皇家做買賣的,賠了賺了都是皇帝的,這種生意誰敢穿小鞋?
他們不以勢壓人,那都已經是他們講規矩了,還敢給他們使手段?
有了內務府牽頭,這些商人自然是蜂擁而至。而以現在大明的情況來看,每一家大商會的后面都站著一群人,大部分都是以地域結成的鄉黨,這些人的實力可不容小覷。
現在有人想為北方的人說話,這些鄉黨自然要站出來,因為接下來他們就要去做生意,而且是內務府牽頭、皇家做保。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鄉黨自然要表表忠心。為了把事情鬧大,讓上面看到自己的東西,打一架又算什么?
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徐光啟的話只算是點到即止,把內務府的事情一說之后,便不再說話了。
不過韓爌和黃克纘都是聰明人,還是朝中的大佬,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兩人稍稍一想就知道了,頓時都有一些無奈。
恐怕這也在陛下的算計之中吧?
看兩人面露恍然,徐光啟直接說道:“順天府那邊怎么說?陳奇瑜可還等著咱們的答復呢。”
聽了這話之后,韓爌一皺眉頭,語氣有些不屑的說道:“他陳奇瑜是順天府尹還是我是順天府尹?這種小事情難道也要拿到內閣來說嗎?讓他自己去想辦法,不要什么事情都到內閣來說。”
這話雖然看起來像是呵斥,可實際上卻是在表明態度。韓爌就是在告訴徐光啟,不要讓陳奇瑜上躥下跳了。
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基本上就已經解決了,安安穩穩的過去才是最好的。別再搞出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順天府打架的事情就是小事,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打個架還用鬧起來嗎?
徐光啟也明白了,這算是幾個人達成了共識。
這件事情就這么樣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把這件事情壓下去。民間輿論的發酵,就不用內閣操心了。
不過徐光啟更明白,陳奇瑜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那些支持北方商家的人,估計這一次要被好好地敲打一番了。至于怎么偏袒,這種事情都不用人教。
誰先出的頭,誰尋釁滋事,那就先收拾誰吧;另外一幫人被動還擊,那就從輕發落。
誰尋釁滋事這種事情在順天府衙門里面,只要稍稍的調查一下就能夠明白。
如果這點事情陳奇瑜都辦不好,那他也就不是陳奇瑜了。他之所以報上來,問的就是內閣的態度。
現在內閣已經給了態度,小事兒內閣不管,你自己看著辦。有功勞是你的,出了事也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