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余坐在那里靜靜地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半晌之后,他抬起頭問道:“如果從樸仁勇那邊下手,有沒有可能?畢竟樸正陽和二世子走得很近,樸仁勇和二世子有關也不奇怪。”
宋香想了想之后說道:“可以一試,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畢竟他身份特殊,是朝鮮的二世子。這件事情怕是不會那么好辦。”
“如果讓京城的朝鮮世子死了的話,或許簡單一些。”說完,宋香抬起頭看著張余,那意思很明顯:你不要不要從這方面下手?
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一旦朝鮮世子沒了,那二世子想不打都不行。
張余搖搖頭,態度嚴肅地說道:“這個方法不行,你以后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朝鮮世子那邊是陛下在安排,那個人還有用。我不能因為我的計劃,而打亂了陛下的計劃。如果我去上書,陛下會覺得我不知道輕重。”
宋香點了點頭,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隨后說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全。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了。”
聽到宋香這么說,張余的口氣就軟了下來,苦笑著說道:“你不在朝中為官,你不明白,作為臣子,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這是臣子的本分。陛下雖然寬宏大量不計較,可是我們卻不能失了為臣的本分。另外還有一點,我們建議了,陛下也不會怪罪,至于采納不采納都是陛下的意思。”
“這里面還有一個原因,如果朝鮮王的世子這個時候死了,就會引起朝鮮方面的警惕。無論如何,人死在大明,一下就把大明突顯出來了。到了那個時候,人們就會懷疑大明。不能讓他們的目光轉移到咱們的身上,我們一直在暗中行事,如果暴露出來,就危險了。我們做事情絕對不能暴露,這你應該明白。”
宋香點點頭說道:“我明白。那你覺得我們該怎么辦?”
“朝鮮將領那邊有答復嗎?”張余轉頭說道:“給了他們那么多好處,抓了那么多把柄,如果讓他們跟著咱們賣命,他們會不會愿意?”
“恐怕有點難。”宋香想了想說道,不太敢保證。
“那就要想個別的辦法,”張余沉聲說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時候就是身不由己。我沒有讓他們明白,有些時候不是他們不想不去做就能夠不做的。當年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我們也可以。與我們最接近的將領是誰?”
“馬成峰。”宋香想了想說道:“這個人是樸正陽的心腹。當初發武器的時候咱們就給了他,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為咱們辦事,私底下我們也收集了他一些把柄,可以利用。”
“那就他了。”張余說道:“派一個人去接觸他,私底下去暗中接觸,打著二世子的旗號,把那些把柄給他看,用二世子的名義威脅他。”
“這不會出問題吧?”宋香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會。那些把柄他不敢冒險的透露出去,而且樸正陽死了,他現在正是心慌的時候,需要重新找一個靠山。如果能夠投靠二世子,那是他樂不得的事情。等到需要的時候,就讓咱們的人以二世子的名義傳命令,讓他造反。”
“也不要局限于這一個人,可以多接觸一些人。先以二王子的名義拉攏,以他們的把柄威逼。一旦大亂起來之后,這些人就是咱們手中的刀。二世子想不做都不行,那些人都會逼著他去做。這也算是我們的另外一手準備。”
“我明白。”宋香點頭說道:“我馬上去安排。”
說完,宋香有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張余。
自己的男人果然了不起,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這么多的好辦法。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張余轉頭看著宋香,見她目光灼灼,有些莫名其妙。
哼了一聲,宋香轉頭就走。
這個男人在謀略的時候,簡直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才,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面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做事既能夠堂皇大氣,也能夠陰損害人。
可是面對自己的時候,他這個心思就用不到正地方,一點女人心都不懂。這是一個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