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此時說話的語氣已經無比強硬。
不是請求,而是稟報。
“恩成,為什么這么突然,你師父李孟儒此刻都還在臥榻休養。”
“沒錯,正是因為如此,弟子才要急著現在出發,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等見到師父,弟子怕是又走不了了。”李恩成終于抬起了頭,嘆了口氣道。
“三年前本該下山游歷的你為了宗門選擇了留守,如今也確實是時候離開這里去外面看看了。”盡管心里清楚,李恩成留下可以幫自己很多的忙,但是現在的自己實在拉不下那張臉來再要求李恩成繼續為宗門效力奉獻。
明明是自己將這孩子從掌門之位上換了下來,現在又有什么立場再對他多提要求呢?
“謝謝師父,那等這次風波徹底告一段落,弟子便就此啟程了。”李恩成又重新行了個禮。
“沒事,你這次打算出去多久,一年?兩年?”
“掌門師父,”李恩成突然“撲通”一聲地跪了下來,重重地將頭磕在了地上道,“弟子也不知道,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更久……”
“什么?這么久嗎?難道你想就此離開宗門?”高遠山心里大驚,原本以為李恩成僅僅是想重新開始三年前被推遲的例行游歷,一般也就是一兩年而已,卻沒想到李恩成這次一去,卻要離開如此之久。
李恩成一言不發,只是微微抬起身子,搖了搖頭。
“難道是因為我撤掉了你的掌門之位?”
“不,弟子心里非常清楚掌門師父是什么樣的人,也相信掌門師父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后才做出這個決定,這也一定是對宗門來說最好的決定。”李恩成依舊保持著磕頭的姿勢大聲地道,“弟子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弟子生在寒山劍宗,被師父和掌門師父一起養育長大,學的是寒山劍宗的招式,一輩子都是寒山劍宗的人,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即使到現在,弟子也始終把宗門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那你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離開這么久,明明現在是寒山劍宗最危急的時期...”
“是因為弟子,太弱了。”李恩成嚴肅而真誠地說道,“在寒山劍宗,我已經是年輕一代的大師兄,除了小師弟以外,我的實力最強。但是出了寒山劍宗,我便什么也不是,弱小得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螞蟻,就好像...”
說到這,李恩成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片刻之后還是接著說道。
“就好像我們的宗門一樣。”
“這三年時間,弟子一直幫著師父打點宗內大小事務,卻疏于個人的練習,修為已經很久沒有進步過了。三年過去,蘇慕師弟已經來到了通脈境巔峰,離星垂境恐怕也不遠了,只有我,依舊在原地踏步。”
“弟子并非嫉妒蘇慕師弟,也清楚蘇慕師弟的天賦遠非弟子能比,但弟子真的不喜歡這種被困在原地的感覺,更加不喜歡因為自身實力不足,連自己最愛的宗門和師父都無法保護的感覺!”
“是之前的比試嗎,可是那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啊。”高遠山扶了扶額頭,無奈地說道。
“確實不是弟子的錯,但這次是阮啟慎,難保下次不會出現新的對宗門有敵意的人。我們都還不確定阮啟慎是否真的與山下弟子被害事件有關,誰又知道下一次的敵襲會在什么時候?”
“弟子真的不想再躲在蘇慕師弟的身后,靠著蘇慕師弟的庇護來拯救宗門了。弟子想要真正地成長起來,即使不是掌門,也要承擔起這一代大師兄應盡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