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自認為沒有希望而放棄了的話,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這場由他挑起的戰爭僅僅只是一個幌子,他的背后還有更大的陰謀和我們完全不知道的目的,而且這個目的很可能已經在戰爭的掩護下實現了。”
李牧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但凡有基本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即使蔣天慶真是被宇文軒所殺,這場戰爭也未免有些太過武斷,除了面子上的東西以外,對圖南來說可以說有百害而無一利。兩國世代邦交,即使十五年前有過一次不愉快,也還是可以通過合理的溝通來解決。而陳紹介此舉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魯莽,十分不利于圖南的外交形象。”
“的確,”李牧回應道,“當時若非陳紹介已經先斬后奏,將陛下架到了不得不打的位置之上,只怕這件事還有轉還的余地,那你覺得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東洲歷史上,幾乎每一次大規模的戰爭都會伴隨著巨大的人口流動,這一次也不例外。我沒有看過詳細記錄,僅僅只是個人感覺,開戰才剛半年,洛京街頭的流動人口幾乎比之前已經翻了個倍,這中間有相當多的都是文景國和其他一些邊境小國的人士,跟隨著這次大流一路過來的。即使想要摻入一些人進去,想必也不會有人有所察覺。”
“你的意思是,陳紹介發動戰爭的目的,其實根本原因是為了這次人口流動?”這個推論顯然也已經超出了李牧的預料之外。
“我是這么感覺的。”劉昶熙肯定地道,“我們不是早已經確定陳紹介和境外的一些異族有著密切的聯系,我甚至懷疑此番宇文軒之事也是有境外異族里應外合共同完成的。如果最終目的是要在我圖南國之內打入更多的棋子的話,這件事也就說得通了。”
“只是為了打入棋子,不惜發起一場戰爭,將文景和圖南的人民都置于水深火熱之中嗎?”李牧咬牙切齒地道。
和陳紹介不同,李牧并非世代為官,本就是靠著科考才入了官場,一路的升遷也都憑借著自身過硬的政績,很受先帝的賞識。這樣的李牧多少是有些為天下人的心胸和志氣的,一直不屑于和只計較個人得失的陳紹介一脈同流合污,這也是為什么李牧會如此支持劉昶熙的原因。
因為他們是一類人。
“難怪你想要看外來人口的出入記錄了。這可是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發的巨大隱患。”
“沒錯,而且我們的時間只怕也不多了,如果陳紹介有可能在謀劃些什么的話,最有可能的時間就會是在三年后。”
“宗族大會...”李牧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不是一般的宗族大會,還是七十年一度的大型盛典,到時候除了圖南宗族以外,還會邀請文景的三大宗族里的弟子前來比試。之前一直是文景和圖南交替舉辦的,今年剛好輪到我圖南。如果陳紹介在那個時候發難的話,要掩人耳目只怕就容易多了。”
“留給我們的準備時間,不多了。”
說罷,大殿內的劉昶熙和李牧二人再一次雙雙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