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不大,但生活極其方便,超市、郵局、銀行、醫院、藥店、菜場、小五金、面包房、電影院、服裝店、美容美發、大宴小酌,抬抬腿都能走得到。
當我們居住的這個城市道路越拓越寬,小區越建越大,樓房越造越高的時候,這樣的一條街就是一個鄰里的街道,是越來越少了。
走在路上,冷不丁迎頭就會碰上個熟人,他手里拎一把水靈靈的芹菜,你手上托兩只秋霞閣的大包,聊一聊老人孩子,又各走各的路。
傍晚又有著別樣的景致,一些白天里緊閉著的門扉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燈光點點,搖曳得叫人想入非非。
人行道上,總有幾攤下不完的棋局,下棋的,觀戰的,總是那幾位,就像一幅靜止的風景。
酒吧的門口,金發碧眼的女郎頻頻看表,她等待的人,或許是黃頭發,也或許是黑頭發。
不遠處,爆米花的老頭在夜色的掩護下,占領了一個街角,嗶剝的炭火烘焙著童年的歡欣,一聲爆響已沒有了童年記憶中的驚心動魄,但甜膩的香氣還是一樣飄得很遠。
有人說,經過十來年的市政改建,拆去了大量的棚戶,現在才能心平氣和地與這里的居民比鄰而居,但這里的居民路骨子里的那一股市井氣息卻從來都沒有消減過一絲一毫。
不過楊凡不這么認為,他覺得悄悄地隱匿在魔都一角的此地,其實是卷著濃濃的生活氣息,令人感到舒心。
或許這是因為自己從小生活在胡同里的緣故吧,他偶爾會這么想想。
把頭發理了一下,特意去買了一身比較得體的衣服,順便取了些錢,買了幾個紅包。
至于禮物,他沒有去買,他是假的男朋友又不是真的,萬一不給報賬怎么辦。
回到寢室,特意照了照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本來長得就硬朗帥氣,不至于帥得驚天動地,卻也是萬中無一的類型,這一打扮,精神了不少,顯得又帥氣了幾分。
“這打扮,這氣質,能打九十分了。”
話音剛落,滿身書卷氣息的王濤走了進來,打趣道:“你這是要去相親啊,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相親是不可能的,我這是直接去當人家男朋友。”
“男朋友?”王濤愣了一下,笑道:“你速度挺快啊,前兩天才分手,這又找到下家了,難道你們和好了?”
楊凡搖了搖頭:“分了就分了,怎么可能再和好。”
“所以,你這是找到下家了。”王濤走到床鋪下的書桌邊坐下,然后拉開了抽屜,拿出一瓶香水扔給了楊凡。
作為單身狗的王濤和楊凡差不多,都是勤工儉學的好學生,唯一不同的是楊凡對自己摳摳搜搜的,王濤對自己挺大方。
所以寢室里四人,他打扮用的物品最多,用他的話說,單身狗都還不知道打扮,什么時候才能脫單啊。
不過,長相平平的他學著打扮了兩年,還是沒能脫單,結果也就不打扮了,因此存了不少錢,是寢室里的第一狗大戶。
“你這香水好像是你以前買的吧,過期沒有?”楊凡打開香水聞了聞。
“兩年前買的,應該沒有。”王濤翹起二郎腿,噴香水的楊凡,笑道:“你剛交的女朋友,我認不認識?”
“你不認識。”楊凡把香水扔給他,笑道:“還有,我是人家租的男朋友,過年回家應付她爸媽的,不算談女朋友了,所以別指望人家給你介紹女朋友。”
楊凡還能不清楚王濤那點小心思,說來說去也就女朋友那點兒事。
“所以你這是假女婿上門嘍。”
剛準備說話,電話就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聽了半晌,楊凡說了句馬上下來,掛斷了電話,一邊朝門外走,一邊笑道:“走了,明天估計不會回來,你自己找地方過年吧。”
“有異性沒人性,你可別假女婿上門,弄成了真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