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師生的態度,確實能起到重要的作用,這一點,夫人考慮得沒錯。”寧隨安端杯喝了一口酒。
他的認可,讓拉蒂西雅面露感激。
“不過這種所謂的輿論,很難左右執法機構的判決,甚至會起到反作用。”寧隨安說道:“這只是我們要做的其中一點,調查并確認卡塞洛在學校的品行和名聲,掌握部分證人、證據,從而把事件性質,認定為哈吉姆是在被欺辱的情況下不得已自衛,哪怕最終不能定性自衛,也要認定是雙方毆斗,而不是毆打對方致重傷,一字反差,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性質概念。同時,委托有力人士和對方的家屬接觸溝通,爭取達成和解,賠償醫藥費、療養費及精神補償。”
哈雷·貝斯點頭道:“我可以親自去,以表誠意。”
“不行。”寧隨安直接否決:“溝通初期,甚至到了后期,只要對方沒有提出家屬必須當面致歉,您和夫人最好別出面,以免雙方直接對話時可能激化出新的矛盾甚至沖突。而且由中間人出面調解,一旦出現意外,斡旋的余地比較大。”
“我最擔心的是……”哈雷·貝斯憂心忡忡道:“如果卡塞洛配裝戰甲的資質受到影響,和解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首先,我們肯定承擔不起那么高昂的賠償;其次,傷及配裝戰甲資質,一輩子就完了。換位思考,如果哈吉姆遭受這樣的打擊,我豁出命也要對方付出相應的代價!”
寧隨安寬慰道:“可能性不大,我確認過雙方毆斗時沒有使用武器,拳腳相向而已,況且,如果真傷及到配裝戰甲的資質了,那就不止重傷,八成會當場要命。”
“也是。”哈雷·貝斯稍稍寬心,猶有不安。
“我們要準備面對的最壞結果,是無法達成調解,最終對薄公堂,由法庭做出裁決。”寧隨安道:“當然,還是以和解為首要選項,同時請最有經驗的律師去警察局見哈吉姆,確認事情經過,叮囑他盡可能保持沉默,尤其注意不要年輕氣盛為了所謂的面子,說一些逞強斗狠的話,也不要因為緊張害怕,受訊問時被引導說出不利于自己的話。另外,夫人和律師與校方保持密切溝通,爭取更多有利于我們的輿論和證據。”
“對對對……”哈雷·貝斯忙不迭點頭。
寧隨安突兀地問道:“那么,您又能做些什么?”
“嗯?”哈雷·貝斯不明所以,略顯尷尬地喝了口酒,坦率道:“我好像挺沒用的,但做為孩子的父親,可以隨時聽候差遣,要錢出錢,要力出力,做好后勤工作……”
“沒必要。”寧隨安笑道:“不添亂就好。”
哈雷·貝斯略顯不悅。
寧隨安道:“來之前,我和董事長談過了,哈吉姆的案子無論是私下洽談調解,還是最終上法庭,都由公司安排律師出面,因為重劍狩獵公司的名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避免警方和法院可能會被對方走通一些人際關系,這一點,公司的影響比您個人要強得多。另外,無論最后的結果如何,都無法避免支付一定比例甚至全部的賠償,對您和您的家庭來說,絕對是一筆相當有壓力的開支。所以這次狩獵行動您得參加,畢竟,錢該賺還得賺,日子總要過下去嘛。”
“說了這么多,你還是代表公司來勸我的。”哈雷·貝斯不滿道。
“您留在家能做什么?”寧隨安說道:“哈吉姆闖的禍需要用錢彌補,就算您出得起這筆還不知道具體數目的錢,可正如您先前擔憂的那樣,萬一……傷情比我們想象得更重呢?”
哈雷·貝斯皺眉不語。
寧隨安正色道:“這次行動箭在弦上,規模空前,為此公司做了充分的準備,你卻在行動前一刻退出團隊,必然會惹惱董事長、各股東和所有老戰友,狩獵行動一旦出現嚴重傷亡,無論和你有沒有關系,你都得背負情感上的歉疚債務,你,背得起嗎?”
“我……”哈雷·貝斯無言以對,但猶自不忿。
“這時候選擇退出,九成會被開除。你在公司干了這么多年,一旦被開除,只能選擇融入別的公司、團隊,你能接受?”寧隨安繼續分析道:“而且沒有重劍公司狩獵者的身份,卡塞洛的家人報復哈吉姆的膽氣會更足。另外,你如果不再是重劍公司的狩獵者,公司還會安排律師,幫哈吉姆去處理這件事嗎?千萬不要賭氣覺得自己有錢,請得起律師……那毫無意義。能比重劍狩獵公司的律師經驗更豐富,更有能力的律師,你確信出得起那樣的價錢?請得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