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隨安憂心忡忡。
他已然察覺到,兇禽猛獸和各類毒蟲,對他的忌憚越來越輕,窺視他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這說明,身上那些可怕的氣息正在減弱。
保不齊哪天哪一刻,那些兇禽猛獸和毒蟲就會一擁而上將他撕成碎片。
最無奈的是,寧隨安又不敢行走相對通暢些的“大路”,從而有更多幾率遇到狩獵團隊或者軍隊獲救——師父生前的叮囑,以及隨后發現萊茵帝國戰甲士帶領一眾狩獵者在事發地搜尋的事實,讓他不得不提防,萬一遇到那些狩獵者和明顯身份尊貴的萊茵帝國戰甲士,會被“滅口”
可避開了“大路”,還得擔心迷路。
所以寧隨安只能選擇難行,卻又不遠離路線的叢林行進,不得已時,才會冒險小心沿著路線走。
這更加拖緩了他的行進速度。
一場凄涼的秋雨在冷風和烏云提前醞釀了幾個小時后,終于飄飄灑灑地落下。
寧隨安提前找到一處能夠遮風擋雨的棲身之地休息——出城狩獵時,團隊曾路過這片很久以前非常繁華的城市區域,斷折的立交橋立柱直徑足有六七米,旁邊堆積著歷經一千五百年風雨的厚重高大廢墟,寧隨安就在這堆廢墟的半腰處,搶奪了一處狹小,卻也相對安全的洞穴。
將攜行具和師父的尸體放到最里面,撿起一只血淋淋的三尾貍拖到洞口,用匕首快速剝皮開膛破肚。
這是三尾貍的洞穴。
原本居住著六只三尾貍,其中四只,看到兩只同伴被可怕的紅絲切斷了頭顱和四肢后,立刻逃之夭夭。
三尾貍在洞中堆積有干柴、軟草,倒是方便寧隨安點火燒烤。
第二只還未烤好,第一只已經吃完,寧隨安抹了抹嘴,意猶未盡地感嘆無奈著飯量的增加,扶墻起身,輕揉鼓脹的肚腹,伸脖子仰臉張嘴喝了幾口從洞口上方沿著縫隙流下的雨水。
感受著愈發濕冷的寒意,寧隨安不免心生困惑,氣溫低得像是進了初冬時節。
可出城的時候,剛過中秋啊。
難道,自己在赤銅蛟的洞穴中,待得太久了?
稍站了會兒,寧隨安便躺到臭烘烘的草窩中休息,雙手腕部釋出上千條紅線,幾乎將地面和洞壁鋪滿,最長的數十條紅線延伸到洞口,交錯拉開成網,以此起到警戒防范以及震懾的作用!
草窩雖然臭,但因為是用厚厚的干柴和軟草鋪成,還夾雜著三尾貍的毛,所以還挺暖和。
飽暖犯困添乏,寧隨安很快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他是被憤怒的叫罵聲驚醒的,所以睜開眼時還以為在做夢,畢竟身處野外,怎么會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怒罵?
而且,因為香甜的睡夢被攪醒,他還有些起床氣。
聽得外面又有聲音傳來,豁然起身的寧隨安這才回過神兒……不是做夢,外面真的有人?!他迅速收回紅線,抄起旁邊的狙擊步槍,起身小翼地走到洞口一側,探頭往外觀察。
天色已經大亮。
蒙蒙的霧氣籠罩著外面濕漉漉的一切。
廢墟下方大約四十多米開外,一堆亂石的旁邊,正發生著一場狩獵者之間的戰斗。
兩名配裝四代“弒龍||”戰甲的狩獵者,和一名配裝五代“破陣||”戰甲的狩獵者,或持制式彎刀,或持長劍,圍著一名配裝淺綠色迷彩“邀月|||”戰甲,手持雙劍的狩獵者,激戰正酣。
邀月,是漢威城“久遠”戰甲公司專為女性設計制造的一款第四代戰甲,有過三次增配改進,其設計理念和外形都非常優秀,故而還被各星際國家的戰甲公司抄襲仿制——當然,不會給“久遠”任何專利費用,更不會在乎地球聯邦的企業會起訴他們,因為地球聯邦太弱了,又不是星際人類最高聯合議會的成員國,上哪兒打官司去?地球聯邦政府也不會因此而白費力氣為本國企業的利益受損而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