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隨安這個兔崽子,無冤無仇的干嘛要陰我?!
不對!
他怎么清楚,我心里清楚什么?
這幾天,誰對他說了什么?
電光石火間,鮑爾斯壓下心頭的憤懣和震驚,果斷扭頭在記者和民眾涌上來將他包圍之前,逃進了警察總局。
沒來得及逃走的各部門官員,被記者和人群牢牢地圍住,無數個問題和質詢聲將昏頭昏腦的他們淹沒,每個人內心里都在無比地憤恨著那個該死的寧隨安,他怎么可以,說出那些話?
這他媽不是添亂嗎?
漢威市長唐思德·席勒在辦公室里摔了茶杯,氣得罵了所有相關部門的負責人……
可是,又能怎樣?
誰也沒想到寧隨安會說出那樣一番話,而且誰都很清楚,當時根本不能阻止他講話。
“查,查他的所有問題!那個什么新重劍狩獵團隊,所有人,都查!總之,不能讓那小子痛快了!”
秘書長勸道:“市長先生,我們不能這樣做。”
“為什么?難道就要讓他闖下這么大禍,然后逍遙自在嗎?”
秘書長提醒道:“輿情未退,而且在民眾間留下了極深的怨氣,以后,至少段時間內,他遇到任何困難,都有可能認為,嗯,會被民眾很輕易地認為,是我們在刻意為難、陷害他。”
席勒怔了下,頹然坐回辦公椅,闔目擺了擺手:“那就算了吧……”
算了?
秘書長滿臉苦澀。
席勒忽然又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說道:“把鮑爾斯那個混蛋叫來,他到底知道些什么?為什么沒有匯報?拘留所的刺殺案,要一查到底,不管牽涉到誰!”
“鮑爾斯兼著情報局的副局長,我們……”
“當時誰讓他臨時出任專案組組長的?”
“最先趕到現場的警官中,他的職務最高,所以……”
“該死的!”
秘書長湊上去輕聲道:“也許,鮑爾斯真的知道些什么。”
席勒皺緊了眉頭,思緒萬千。
……
漢威城某處,在寸土寸金的聚居城中并不多見的諾大辦公室內,年近古稀的宮野志明正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望著沉沉的聚居城景色。
身后懸浮的巨大虛擬屏幕上,重播著寧隨安在警局前講話的情景,他神色平靜,語氣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些平常的過往,沒有悲愴的哀痛,沒有激昂的威脅,沒有可憐的祈求……
隨后,沉默的人群驟然爆發。
憤怒的喧囂聲,似要將籠罩在漢威城上空某種無形的罩子掀開。
“真是個倔強的小家伙。”宮野志明轉過身,緩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對恭恭敬敬站在室內的兩人說道:“請轉告托洛夫先生,擎天狩獵公司和宮野家族,不殺寧隨安。”
“宮野先生。”一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詫異道:“我不明白,您是因為他的乞求心生憐憫,還是因為他話語中隱含的威脅,而產生了某種忌憚的心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