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不知不覺已近尾聲。
“春分。”
妘載開始制作二十四節氣歷,而今日,天亦有雨。
三袋特殊的鹽巴,還沒有進行觀測,妘載摸索了一下,發現這些鹽巴會受到自己神化的影響產生活躍現象,而更多的試驗,因為近來天氣又開始下雨,而暫時耽擱了。
耕地中,赤方氏的戰士們穿戴起了蓑衣與斗笠,而在遠處,開墾了一片充滿水的新田,有部分的稻苗開始栽種在水田之中,這是插秧。
耕地邊上的田壟上,小金烏也頂著一個小小的,妘梁給它編的斗笠,嘰嘰喳喳的從田壟上跑過去。
而大羿,則很榮幸的,成為了負責養雞的人。
不僅僅是大羿主動請纓,也有養雞的妘貍被派去耕地的緣故。
原本養雞是妘榆和老族長負責的,但是他們兩個跑出去找鹽土至今沒有回來,山野很大,妘載顯得有些擔心。
妘貍是代管,但現在,這個活交給暫時居住在赤方氏的大羿了。
因為妘載覺得大羿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應該是會好好照顧家禽的,對此還特別交代了兩句。
“那個...那個小雞真不能吃....配種的。”
大羿:“......”
雖然并不明白妘載口中所謂的小雞燉蘑菇究竟要怎么做,但想來應該很好吃。
大羿在赤方的化名是“升”。
小金烏跟著原雞群,扭著屁股,而大羿在邊上走著,如同一個人形的高山,帶著大型斗笠披著大型的蓑衣。
大雨降在水田之中,小登涉露出半個腦袋,咕嘟嘟的吐著泡。
狗子巡邏,豚子在吃食。
刻刀落在木簡上,大羿的腰間被蓑衣遮蓋的地方,掛滿了這種竹簡。
他負責飼養這幫燭禽已經有五日了。
“帝陶唐六十六年,仲春之尾,第三旬,十日。”
“季春將至,載謂之‘春分’,舊歷新歷,不同。”
“升受命于載,乃育燭禽之事,畜燭禽者八,七大而一小。”
“每至天旦,日初出,出東世,照于南丘,落于祖陵,將禾稻之下土,入蕓芋之深泥,亦蔓于田野,光所至處,金芒延之,咕子則鳴,先鳴,后有七禽和鳴。”
禾稻,小青菜,芋頭,韭菜....所屬的地田不同,而芋頭,是赤方氏所找到的,也是目前所開墾的,最大的作物田。
“十日,中雨,咕子頂斗笠,隨七禽巡于諸田,昂首闊步,威風八方,啄蟲而食,七禽止則止,七禽行則行,一步一動,一步一定.....”
大羿抬起頭,忽然腳邊上,咕子跑過來,看到大羿踩踏的腳下面,有一只已經被踩爛了一半身子的肥蟲子,它使勁的啄,使勁的拉,直到大羿松開腳,那只肥蟲才被咕子啄去,隨后趾高氣昂的叼在嘴里,倒也不吃,只是四下炫耀起來。
大羿看了半天,刻道:
“行至田壟中,不慎踩肥蟲,咕子啄之,以笑七禽....”
他又抬頭,幾個禽鳥收著翅膀,在田壟上不斷勾著頭到處晃動,咕咕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田壟兩側,傳的很清晰。
煙雨朦朧,使得天地有些模糊,三山四野的戰士,以及赤方氏的戰士,都在躬耕。
安定祥和,大羿忽然愣了一下,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種景色了。
“亦遠方,野有見花.....”
他失笑,摸了摸自己的白發,在這枚已經要寫完的木簡上,刻下暫時的結束語。
“山居歲月,光陰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