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還叫什么上策?”
晏龍失笑:“即使是共工的治水,崇伯鯀的治水,都是至少要能立刻看到些許成效的,若是半點成效都沒有,那早就被換掉了。”
“赤方氏的巫啊,你說耗費歲月甚多,但是每年的大春耕,可沒有多少時間,來給你耗費啊,一年吃不上糧食,打打獵也就過去了,兩年,三年,五年,十年,難道真的要退回到五龍氏的時代去嗎?”
“是,大水兇猛,可以治,但是我們也知道,人一旦遷移就會改變當地的環境,大水依舊會尾隨而來,避是避不開的,只有治,而且要快。”
“如果真的倒退了,讓天下的人們不斷的死去,那我們還怎么面對星辰中的先祖呢?那帝的名字,要被駁斥,要被狠狠的,被后人踐踏在腳下的吧!”
蒼舒憋了一句:“所謂上策,正是迅速而準確,我攻城拔寨,難道打一個小部落還要拖上三年,并且告訴帝,這是上策?”
妘載:“治水與戰爭不同,欲‘速’則‘不達’,而且攻擊部落,正如大首領所言,其實拖上三年,也有拖上三年的打法。”
蒼舒哼了一聲:“不需要你來教我打仗,你繼續說你的治水事情。”
而歡兜則是道:“那所謂下策,才是耗費歲月最少,且見效最快的?那既然這么好的辦法,怎么能說是下策呢。”
妘載對歡兜道:“還請我為大首領一一道來。”
“堰塞湖之害,如共工修筑堤壩,其實也是一種方法,而且屬于中策。”
“哦?”
歡兜來了興趣,同時暗道,共工算是遇到知音了。
每個月都要收到三五條辱罵信息和騷擾石頭的共工,如果知道南方有個擅長治水的小族長,很認可他的治理思想,恐怕當場就要拉著妘載,燒咕頭斬黃紙的認弟弟。
但是下一句,妘載的話讓歡兜有些懵,而共工恐怕也要把剛剛燒好的咕頭給一腳踹到泥巴里面去。
“因為共工無法掌握下游民眾的居住情況,對于山野地脈,以及水流的動向也沒有清晰的認知,所以他也只能采取這種辦法,但是他雖然用了我的中策,卻對于堤壩加固的方式方法,做出了錯誤的工作與行為!”
妘載一個大喘氣,開口先表揚,然后一句話直接大拐彎。
“正如我剛剛所說,想要用中策,必須要完善了解下游區域的民眾,部落的居住情況,起點,對于山野地脈水脈的走向也要有了解以及勘察,而且加固也不是隨便加固!”
歡兜聽得很難受,打斷了一下,道:“先說一下下策。”
妘載住口,盯著歡兜,依舊很認真的給了一個方案:
“轟山,放水,若是運氣好,大水順原本河道而走,若是運氣不好,大水淹沒耕地,但那也比堵塞淤積最后造成的洪災結果,要好得多!”
而歡兜一聽,頓時有些失笑,卻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轟山放水,說的可真容易,確實是簡單且快速,但這是讓你治水,你怎么能把大水給直接放出去呢!”
然而歡兜在這里不滿妘載給出的兩個答案,也不想再聽那最繁雜也最無用的上策,但是在所有人之外,文命聽到了這些話,卻表現的十分激動起來!
之所以要放水,正是因為這是最快,且最簡單,能把損失降到最低的方法啊!
文命看著妘載,此時心中滿是激動,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聽從上策,然而歡兜卻已經不想再讓妘載說下去了,這讓文命又焦急,又失望。
“用這樣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治得了水災呢!”
文命憤怒的看著歡兜,卻敢怒不敢言,而有崇氏的水正拍了拍文命的腦袋,低聲和他說了些話。
“其實他說的有道理,但是歡兜不喜歡,文命,你若是想和他說說這些事情,便去那邊待個幾日,趁著現在三苗未來,若是能從這里找到些許治水的好法子,回到中原,也好和崇伯多多交流一下。”
文命愕然,隨后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