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看著那些洶涌狂妄的水流,那滔天的水汽與塵沙味,幾乎可以讓他的舌頭都品嘗到,那是苦澀,來自很久以前,居住在這片山海間眾生的苦澀!
但是這些狂妄的水流,現在還在順著鯀所制造的堤壩,正在順利的向著東海導去!
“可以成功!”
有崇氏的人們都認為可以,懸于氏的人們,方胡氏的人們,治水的部族們激動且振奮的看著大河,憤怒的大河無法沖破兩岸的防線,它只能向東海傾泄它的怒火!
于是,去傾瀉吧,那有無邊汪洋可以給你肆意掀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河上游,出現了滔天的震蕩,一個俊美的少年人出現在大水中央,他乘著濁浪而來,兩條白龍護送,排空而抵,息石橫波!
“有崇氏!大河已崩,不可復止!西天從極之淵,水已過陽紆山下,出于崖涘,此時不走,還在作甚!”
少年人出現,大聲呵斥,崇伯鯀看見,大為震動!
少年人喚作冰夷!
而就是剛欲回應時,忽然有人急促來報,卻是聲音顫抖不止!
“崇伯!河堤,河堤崩了!”
崇伯鯀在愣了一瞬間之后,大聲怒道:“這不可能!”
“大堤修筑,耗費了整整九年!九年以來,疏導水流無往而不利!”
崇伯要趕去那里,而少年人站在水流上,白龍騰空卷于風雨之中,少年人單手按住龍頭,俯身言道:
“你后知后覺,九年的大水不曾傷損大堤半點,但是這一次,是西天之怒,那是天地在發出呼嘯!”
“那萬丈高山上的大雪融化為川,于是‘川后’不能阻擋而來求救于我,我入從極之淵,見淵水大漲,深三百仞淵,已作四百,那平地起江河,山岳懸為孤島.....”
“西天山震,萬河俱起,大水已經將要化‘****堤雖堅,又豈能與裹挾天地之氣的‘淫’相提并論呢!”
“這是天地的‘勢’啊!”
距離崇伯鯀的上游,約十里之外,大河的水將堤壩下面沖的垮塌,陡然增速,瞬間抬高的水流,正如掠過的龍爪,強大的勢能一下子將河堤的地基刨掉了一大塊,而巨大的豁口被沖開,強大的壓力徹底將那個缺口,震為黃塵!
無數的推車運送土石,向缺口處匯聚,但是大水沖刷的速度,遠遠高于人的腳力!
就在一剎那,地也震跳了一下,上方的缺口便是徹底崩壞!
水流轟開堤壩,無可阻擋的傾入大河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