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即使是神農氏,也不曾做到。”
“人,不知饑饉,不知荒年!”
帝放勛的語氣蘊含著無限的憧憬與慨嘆:“不曾注意的地方,開出了絢爛輝煌的山野之花,并且美不勝收....”
“如果天下的部族,那些新出生的孩子,能夠在下一個時代,仰著頭詢問自己的阿父阿母,問他們‘什么是饑饉與荒年’、‘什么是水災與大旱’.......那時候,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治!”
“有的人坐在這個位置....”
帝放勛向娥皇訴說道:“把天下的一切變成自己的私利.....業在南方,聽聞了一個可怕的未來,他甚至對此深信不疑。”
“家天下,這是一個漫長而復雜的過程,但現在已經有了雛形......”
娥皇一字一字的聽著,她越聽越是心驚,便也越是不敢說話。
“即使禪讓的行為進行下去,但是只要心中有私心存在的人,他就會聯合那些可以得到利益的部族,把天下的共主之位奪去,于是天下的子民再度陷入衣食困頓的情況,而他們,卻可以高坐在山巔,飲用那些民脂民膏....”
“吃的五谷稻粟是民眾的肉,喝的瓊漿玉露是民眾的血,不是一個人會這么做,也不應該把一切的過都推給發動家天下的那個人。”
娥皇終于忍不住了,詢問道:“帝,可擔心的是四帝.....”
帝放勛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為什么帝摯,治不動天下么?為什么四帝敢糾集別人,去阻撓他嗎?”
“因為我也是既得利益者。”
娥皇不敢說話,帝放勛則是嘆道:“當我站在帝摯的位置上,我才知道我要做什么。”
“阿父...不,帝嚳,他不忍禪讓而傳位給自己的孩子,長兄帝摯,于是這就打破了禪讓的規矩,在禪讓之中,也有既得利益者.....”
“四帝所唆使天下很多部族反叛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帝摯有蚩尤氏的血。”
這個并不是秘密,帝摯是鄒屠氏所生,鄒屠氏就是娵訾氏,這一支,就是當年三分的蚩尤后人之一,當年遷鄒屠于中原,遷九黎于南地,遷窮兇極惡者入有北之鄉。
而這個,對于帝摯來說,成為了讓他統治動蕩的又一個拐點。
帝放勛背過身去,太陽的光輝垂灑在他的后背上。
“娥皇....你覺得姚重華究竟怎么樣,能不能繼承我的位置,讓這個‘家天下’的雛形,消失在世間?”
帝已經生出疑問,而娥皇深吸一口氣,言道:“帝當有自己的決斷,能就是能,不能,便不會授以天下!”
這就是肯定了重華的本領與德行了!
帝放勛忽然問道:“那我若是把你嫁給他,如何?”
此話出,娥皇卻是不假思索:“若利于天下,當嫁。”
帝放勛看著她,最后嘆了一聲,言道:“罷了!利天下者,又豈只一人也!”
他的目光抬起,遙遙望向遼遠的方向!
“期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