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治之世嗎?
這當然不是。
重華忽然感覺天帝的位置真是既諷刺,又充滿沉重的責任。
天下人都尊奉你是天帝,是共主,但是在你管不到的地方,他們依舊在自己搞自己的東西。
以往的過去,即使是自己,聽聞什么部落消亡的消息,也不過是覺得本來如此,從未有過如今的這種感覺。
位置不同,看到的也不同,感覺到的更不同了。
妘載這些話,本身是無意之言,帶著的不過是一些嘲諷,而對于重華來說,不亞于警世之鐘,讓他從中原秩宗的身份上,豁然清醒過來。
那些大部族招攬小部族,亦或是使他們變成附庸,不是為了拯救他們,而恰恰是壓榨他們,而小部族中,有些部族被壓榨,便向更弱的部族去使壞,層層欺辱殘害。
重華忽然打了個冷顫,只覺得手足冰涼,渾身刺痛。
而娥皇和文命倒是較為單純,他們聽了這些東西之后,文命則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治水,必須要做出個成績來,即使不能在小方面上幫助世人,也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娥皇的思考和重華的差不多,那就是對“天下大治”四個字有了更加深切的體會。
娥皇便突然感覺,自己那不靠譜的老父親,從帝摯時代把世人拖拽到現在這個情況,真是太不容易了。
另外一邊,雄陶也在思考,他思考啥就沒有人關心了,約莫是關于商業帶動部落生活水平提高的一些事情,而修和鴻超在互相交談。
鴻超對修表示,你的老父親可是個大軍閥頭子,欺壓部落的事情他可沒少干,修頓時表示彼此彼此,你師父更不是個好東西。
俺們能相遇,那就是蒼蠅遇到狗屎,臭對味了。
鴻超頓時不屑,壓低聲音道:“哼,我是注定要殺死我師父的人,我敢殺我師父,你敢殺你老阿父嗎?”
來啊,互相傷害啊?
修暫時回避,腦海中思考,同時道:“其實他待你不薄....”
鴻超頓時想要大笑三聲:“逄蒙算什么東西,殘暴不仁,貪婪無度,禍害中原,我早就想為民除......”。
串臺了,快進到馬岱斬魏延。
眾射手隨我舉義,撲殺逄蒙,投奔大羿!
修淡淡道:“你師父怎么說也有給你的傳箭之恩啊....”
鴻超冷著臉:“還傳箭,這事情我不都和你說清了么,逄伯陵是他的高祖,伯陵是炎帝的孫子,所以他是帝的后裔,他殺了我原來的師父,看中我的資質,教導我箭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去殺他的師父的時候,能讓我在暗處射出暗箭。”
“他日復一日的虐待我,又讓我為他射殺那些箭術高明的射師,把我當傀儡使用.....就這,還叫待我不薄嗎?這一身本事,就是用來殺他的。”
“我發誓了,要把他射死,然后我要把箭插在他的眼睛里來羞辱他!”
射師被箭傷了眼睛,絕對是一種巨大的羞辱。
修琢磨了一下,忽然發現一個大問題。
逄蒙的高祖是伯陵?
等會,赤方氏的先祖的先祖不也是伯陵嗎!
兩人都互相愣了一下,而這時候妘載聽得不清楚,問道:“你們嘀嘀咕咕說什么呢,什么伯陵什么的?”
修笑了一下:“中原有個叫做逄蒙的射師.....”
正在劃船的大羿耳朵動了一下。
修和妘載說了一頓先祖族譜的事情,并且好笑的表示,妘載看來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個射師了,又說著炎帝的后裔還有很多,說不定哪天就遇到一些親戚,看來敵人也并非只有縉云一家。
什么輩分?
妘載呵呵一頓冷笑。
叫個屁,七大姑二大爺都是老子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