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奴隸認為,回去只要說明白了,他們說不定還能活下來的。
倉梧氏需要奴隸,他們需要傖、溪、殃,沒有他們,倉梧氏又要去哪里找他們這么健壯和樸實的奴隸呢。
楚酓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傳入那些奴隸的耳中:
“.......我出生在一個不大的部落里面,部落的北面有一座丘陵,有一條水脈,一片桑林,還有鮮花野草....”
“南面也是一座丘陵,更遠處有山,山里有很多動物,這就是我小時候的全部天地,我的阿父,在我小時候會給我帶來野果與肉,他很健壯勇武,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手,部族中沒有比他更好的獵手了,他每次出去狩獵都能抓到很多獵物。”
“每年土地的收獲都很不錯,稻谷長勢喜人,我的阿母與阿姐都會在土地中忙碌,等到稻飯入口,雖然口中難受,但那時候我覺得,能頓頓吃飽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但是后來,你們來了,帶著這些奴隸來了……”
“你們說,我們是傖的后裔,是應該畢生為奴隸的,可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口中那個傖是誰。”
“當然,后來我知道了……不過在那之前……”
“我在那一天的晚上,眼中只剩下熊熊烈火,從此就落下了懼火的病根,我看到阿姐保持著向外爬的姿勢,后背和肚子已經被撕爛了,我看到阿母背上血痕延伸,露出的身體已經糜爛。”
“我看到我們族長,頭顱被你們割下來插在旗幟上,你們高聲呼喊,試圖用這種行為來降伏我們。”
“我看到族里的兄弟蜷縮在火焰中變成焦黑的碳土,我看到有人腦袋上裂開了很大的一道傷口……”
“那是我從出生到長大的地方,它不是這個樣子的。”
楚酓對這個斷腿戰士的說話聲音,逐漸提高了,語氣也變得寒冷森然。
“角,你說對嗎,它不該是那個樣子的。”
“我的家人躺在泥土里面,尸體上爬滿白色的,蠕動的蛆蟲,野獸們徘徊在四周,叼起來拖回巢穴。”
“而你們的家人會在心里進行祝愿,她們覺得你們這些男人很快就會回去,我們這些人都會很快被殺死……”
“所以我要把你的頭割下來,告訴你的親人,你回去了,怎么樣,是不是很高興,雖然回去的方式不太一樣……”
“但我至少給你們留下了腦袋。”
“我用銅劍砍掉你的雙腳,用石斧劈開你的膝蓋,汩汩地流出血匯聚在地面上,然后再用劍鋒慢慢切開你的手臂。”
楚酓心中想著,過去他的族人被倉梧氏殺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無助而恐懼,原來這些血腥味這么好聞,原來他們的血也會這樣流出來,也是鮮紅色的。
楚酓用劍插穿了這個戰士的顱骨,再反手割掉了他的頭顱。
周圍的奴隸們站在原地,似乎看著這一幕麻了......
楚酓看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