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載找了一會,忽然看到遠方一座泥雕,那泥雕身形高大,張開雙臂,似乎在保護什么東西,妘載劃船靠近,看到那個泥雕后面,水流極淺,而且淤泥堆積成高地,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腳印。
那個泥雕忽然睜開了眼睛!
四面八方水汽澎湃沖天,奔云吐出一口悶氣,他大聲咳嗽,疲憊到了極點。
原來,在三苗戰士們撤退的時候,奔云使用他的水猴子本領,庇護了一部分的苗民,使這批民眾安全撤離,而他卻站在洪水之中,硬抗了山洪兩天兩夜的猛烈沖擊,以至于四肢都僵硬了,差點被泥水掩埋而死去。
“好大圣,真不愧是和玄蛇大戰三五回合的男猴!”
妘載此時心中也看清楚了來龍去脈,大致推斷了當時情況,為奔云舍己為人的行為所感動到了。
怪不得當初無支祁他們都跑了,只有奔云還頭鐵的在這里和玄蛇打游擊。
這股骨氣和精氣神,簡直是無可比擬,這是比驢還倔啊!
還穿著一身銅甲......倔強青銅啊你!
阿載肅然起敬,揮手,讓周圍舉起弩箭的戰士們放下了弩具。
“奔云首領,你的民眾看起來并沒有傷亡,如今大部分三苗首領都已經投降,不知道你這里,意下如何啊?”
奔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伸手在水里面找槍,但是他哪里找得到,只能作罷,再看向阿載,又聽說其余三苗首領皆已投降,不由得悲上心頭。
“都是一幫貪生怕死之輩!我受苗帝厚恩,豈能屈節于敵人!”
“啥厚恩,他一個月給你開多少財貨啊?有低保嗎?十天一次雙休啊?發女人嗎?”
妘載當場反問,奔云一時之間居然懵了,本來準備在嘴巴里的,已經醞釀好的草稿,給妘載這么一胡亂的打斷,頓時忘詞了。
“大圣你怎么不說話了,你是不是忘詞了?”
“...狗阿載我殺了你!”
奔云氣的不行,赤手空拳,已經疲憊至極,但還是要和妘載叫陣,表示你這個狗阿載有本事上泥巴地里來,今天我們兩個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妘載嘆了口氣:
“奔云首領,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請你加入我們的陣營,你且給我聽好了,奴隸制邦國的覆滅,是歷史大勢所趨,即使是三苗也不能違抗.....”
奔云:“已經改制了!現在我們是什么君主專制制!”
奔云試圖用他并不熟練的社會制度理論來反擊妘載,但是在阿載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語言攻勢中,很快就敗下陣來。
“......社會的出現是基于生產力的變化,剩余產品的出現,閑人變多之后.....文化的出現也是如此,知道勾股定理吧,對,和這個沒有關系....”
“人有人的社會,猴有猴的社會,但是不論哪個社會都有自己的一套時代規范,我還是要告訴你,三苗是沒有前途的.....”
妘載還在不停嘴的講,奔云聽得頭都要炸了!
師父別念了,師父別念了!
看到奔云捂住耳朵的痛苦模樣,“妘三藏”也是悲從心來,嘆了口氣,認真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懺悔的,我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