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已經聯系好了,您看是什么時候火化?還有儀式……”
和剛剛的擁擠不同,已經變得十分冷清的病房里,喪葬的人正在和金秀民商量著蔚山會長的后事。醫院的醫生已經去辦理死亡證明,金秀民只是默默地聽著喪葬男人的話,一味地點頭。從剛剛那臺監視器上的折線變成一條直線開始到現在,金秀民只說了一句話。
“讓這些人都回去。”
金秀民趕走了圍在病房周圍的商業精英們,他很明白,如果不是因為利益的關系,這些人里至少一半以上的人,根本不會關心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的性命。
現在的病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斑駁的血漬。蔚山會長的身體已經被洗凈擺進了楠木棺材里。套上精致的壽衣,金秀民,會長的老秘書,還有陳閣維和李恩云四個人,一起將已經冰冷的身體放了進去。
李恩云看著棺木里中年人和善的面容,本就充盈的眼眶又是一陣觸動,鼻頭一酸,兩滴淚水從眼眶里滑落。看著眼前的場景,就算是毫無關系之人,也不免為之落淚。
陳閣維手里拿著手機,他剛剛有和池政熙說了一下大致情況,BOSS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不停地嘆息,同時表示金秀民如果離職他也能理解。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白色褂子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遞過來一張小紙。
“金秀民xi,這是死亡證明。”
小胖子接過了死亡證明,依舊是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很是低沉。和陳閣維以往認識的,老是咒罵棺木中的這位中年人的室友完全不同,陳閣維能感受到他的悲傷。陳閣維將手機放回到口袋里,但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指尖碰到了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
交付完死亡證明的年輕醫生轉身準備離開,陳閣維忽然叫住了他。
“醫生,這里有十七層嗎?”
年輕醫生愣了下,李恩云也奇怪的看向陳閣維。年輕醫生看著陳閣維平靜的臉龐,思考了一秒,然后點了點頭。
“我們醫院總共有二十一層,怎么呢,您有什么事嗎?”
“沒有。”
陳閣維搖搖頭,然后轉身看向李恩宇和金秀民。
“我有點事先走一下。”
“哎!”
李恩云看著陳閣維這就要走,連忙喊道,這種時候,他身為金秀民最好的朋友,竟然要走。但陳閣維并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徑直的離開了病房。
李恩云很想追出去問問陳閣維到底要干嗎,但他離開這里就只剩下金秀民一個人,他嘆了口氣,還是默默站回了金秀民身邊。
醫院的走廊,陳閣維沒有任何問路的意思,徑直地走向了電梯。
電梯門打開,里面還有一名醫生,陳閣維看向樓層鍵位,直接按下了十七。
按下樓層,陳閣維伸手進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硬幣。比一般的硬幣要大上一圈,正反兩面刻著字。陳閣維捏著硬幣,仔細的摩挲著。
“生命……機會……”
后面的醫生看著陳閣維待模樣感覺有些怪異,但并沒有說什么。
醫生在十五層下去,而當電梯停在十七層,電梯門緩緩打開后,陳閣維頓了一下,才緩緩走了出去。
手里捏著硬幣,陳閣維的步履雖然很平穩,但是拿著硬幣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捏著硬幣僵硬地敲擊著大腿腿側。
十七層似乎是住院部,一眼望去是一間間的病房。陳閣維走到其中一處沒有人的病房,推開門走了進去。漆黑的房間里,陳閣維慢慢地向著陽臺走去。
來到陽臺門口,陳閣維站定,腦海里回想出公寓里那個老者的畫面。自己是實打實的回到了三天前,但是……
陳閣維閉上雙眼,明明來到了這里,但下一步怎么也邁不出去。緩緩拿起硬幣,再次端詳了下,陳閣維搖了搖頭。
“哎,你在這里干嘛呢?”
突兀的女聲響起,陳閣維回過頭,是一名年輕的護士。但陳閣維沒有回應她,只是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后反身沖向陽臺,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