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峰湖邊,楊柳依依。
不算粗壯大的柳樹主干上,一根黝黑的繩子繞了三圈,繩子的另一頭,則是系著一頭驢子。
它的皮毛如絲綢般光滑,雙目內蘊神光,賣相非凡。
然而此刻,
他那長長的驢臉前探,嚴肅得有些怪異的驢臉上,似乎湊出了兩個大字——
滑稽。
“驢子啊驢子,你說要是把紫云童兒......嚇死了,掌門師兄會不會罰我?”
樹下,一小道士盤坐于蒲團之上,一只手摸著驢腿兒,一只手捧著一本道經,嘴上絮絮叨叨地說著,期待這只神異的驢子能給予二三回應。
“算了,你這驢子,偷吃我半個桃,壞了貧道機緣!
現在竟然還啃食靈草......
真可謂心腸歹毒!”
小道士打量著驢子,伸手拂過驢子油光滑亮的皮毛,感受著這驢子的惶恐不安。它的兩只碩大的鼻孔噴出悶熱的氣息,嘴中發出奇怪的嗚咽聲。
突然,小道士豁然起身,
他每往前踏一步,驢子便驚慌地往后退一步。
這驢子雖不會說話,但因著偷吃了半個仙桃,啟了靈智,也算得上是難得的后天靈獸。
從這小道士身上,它感受到一股來自生命本能的危機感,這股危機感甚至遠比它年幼時于山林間遇到猛虎更加可怕。
“呔!你這妖孽,壞了貧道機緣,竟還敢破壞天地循環,不知悔改,待貧道這便替天行道,鏟除了你這奸邪!”
看著這肥得流油的驢子,小道士張果心里琢磨著,要是把它宰了,再熬成一鍋驢肉煲,說不得還能將那半個仙桃煉出來。
至于口腹之欲......
咳咳,那只是順帶的。
驢子聽了這話,嚇得一下子跳將起來,把繩子掙斷,如同發狂一般,繞著這水云峰狂奔。
張果額頭布滿了黑線。
這峰上到處是他布下的各種陣法,也就這傻驢,才會這般的不智。
約莫過了一刻鐘。
張果自一處陣法中將嚇得口吐白沫的驢子拖了出來。
這驢子此刻,已是進氣的多、出氣的少。
也算這驢子命不該絕,陷入的是幻陣,除了精神崩潰得厲害之外,倒也沒受什么重傷。
“唉~”
小道士張果清秀的臉上肉疼之色一閃而逝,小聲嘟囔道‘要不是金大腿說你這蠢驢子與我氣運相關,往后也有一番造化。當真想把你做成一鍋驢肉煲’。
張果重新換了根繩子,把驢子綁回柳樹上,從袖中百寶囊中取出一根靜神香,想了想又將之掰成兩半,將短的那截點燃。
“柳神,麻煩你幫我看著這驢子點。”
張果隨意朝那顆拴著驢子的柳樹作了個揖,以為柳神會跟以往一樣默不作聲,卻沒成想,柳樹樹干上竟然浮現一張慈祥的老臉。
除了滿頭的綠色頭發讓人稍微覺得怪異外,倒是有那么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道友且放心,這驢子也算是因禍得福!經過這一次刺激,估摸著便能完全覺醒血脈了。”
張果心中驚喜,運轉目力,只見驢子表皮油光華亮更甚之前,內部紅光閃爍,具體情形看不真切,
撓了撓頭,直接問道,“它有什么血脈?會不會立地成仙?”
聽聞洪荒之中的異種,血脈高貴,造化神奇,生兒為仙者,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