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功大軍出南京后直奔杭州而去。
他留下張煌言鎮守南京,由鄭經、甘輝守鎮江,可謂做了十全布置。
鄭成功對杭州并不陌生。
事實上他當年在南京國子監做監生的時候閑來無事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杭州。
崇禎末年北邊已經是烽火連天,戰亂不斷。
但江南還是鶯歌漫舞,才子佳人風流倜儻。
杭州更是其中的翹楚。
由于有著西湖的存在,世人偏愛杭州。
若不去杭州游歷一番仿佛就白走了這一遭似的。
雷峰塔的傳奇,靈隱寺的禪意,斷橋的故事混雜在一起讓人感到韻味十足。
但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崇禎十七年天子自縊殉國的那一刻全都破滅了。
就如同鏡中月水中花,雖然看起來很美好但終究是虛幻縹緲的。
在這一刻杭州的才子佳人才意識到原來天下真的大亂了。
他們本能的想到衣冠南渡,想到趙宋的偏安江南,想到了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詩句。
他們害怕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亡國之民。
清軍的鐵騎以碾壓一切的姿態迅速的控制了整個北方,連李自成也抵擋不了滿清的兵鋒。
一切的一切似乎應證了他們的驚恐,夢魘似乎趨向于變成現實。
最可怕的是他們找不到一個精神寄托,或者說一個擁戴效力的對象。
崇禎皇帝的三個兒子與李自成失散,下落不明。
由誰來繼承大統是一個十分令人頭疼的問題。
大明南京的官員們為了擁戴之功打破了頭。有的擁立福王朱由崧,有的擁戴潞王,就連史可法也遲遲不能作出決定。
擁立這種事情不是鬧著玩的。
若你擁立的人成為了皇帝,那就意味著你下半輩子扶搖直上,平步青云。
但從龍之功不是那么好爭的,萬一失敗后果不僅僅是罷官那么簡單,很可能賠上自己乃至親友的身家性命。
而且對史可法這些東林黨人來說,還需要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朱由崧的福藩身份問題。
當初萬歷皇帝為了立福王為太子和朝臣們爭的不可開交,為此不惜以不上朝來威脅。
以東林黨為首的朝臣們卻完全沒有示弱的意思,跟萬歷皇帝死磕到底。
是為國本之爭。
由國本之爭衍生出來的妖書案、梃擊案、紅丸案鬧得大明從上至下一地雞毛。
最終還是萬歷皇帝屈服了,他讓福王去河南就藩,立了后來的光宗皇帝為太子。
以東林黨為首的文官階層獲得了勝利。
而朱由崧是老福王的兒子。
一旦他被推上皇位,會不會對東林黨進行清算誰也說不準。
萬一皇帝存心報復,東林黨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史可法的老師是東林黨魁左光斗,他也被當時的東林黨推舉為領袖。
他必須要對整個東林黨負責。是以他當時更傾向于立潞王。所謂立賢就是史可法提出來的。
但事實上潞王也不一定就賢,只是東林黨攻擊福王的一個借口罷了。
可誰能想到當時朱由崧主動通過太監聯系到了江北四鎮,獲取了他們的支持。
在這種情況下江北四鎮以武力脅迫南京文官們屈服。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