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戚繼光的外孫,于七對于軍隊的訓練很是執著。
他一直以戚家軍的標準要求登萊義軍,希望登萊義軍有朝一日可以獨當一面,成為抗清的中流砥柱。
登萊的恥辱不會再有了,下一次相遇,于七會像秋風掃落葉那樣對付清軍。
就在于七為登萊義軍在淮安的生活忙前忙后時,突然得到一個消息,圣天子已經抵達淮安!
這可著實讓于七吃了一驚。
天子乃萬圣至尊,不在南京城里垂拱而治,突然跑到淮安來做什么?
他當然也聽說過當今天子垂拱而治的事跡,但他以為這多半是臣下們吹捧的結果,至少也有吹捧的成分。
卻不料今上真的是一個閑不住的,這才在南京待了多久,就忍不住來淮安視察了。
當然這肯定也和于七他們剛剛在淮安立腳有關。
若是換做別人,圣天子肯定不會這么積極。
畢竟于七他們等于是第一批從北方主動撤到南方的義軍。除了義軍甚至還有百姓。
這是一個積極的新號,朝廷如果利用此事大加宣傳甚至可以成為北方抗清勢力全面起義的引子。
這么一想也就不難理解了。
只是迎接圣駕這種事情絲毫馬虎不得。
稍有差池就會落下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于七此前毫無這方面的經驗,只得摸著石頭過河。
香案、紅綢緞這種東西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其他的東西就盡量來,不苛求。
只是淮安剛剛被清軍放了一把火,哪怕是府衙都損毀嚴重,于七實在找不到一個完美的接駕地點,只能勉強在府衙來了,希望天子不要嫌棄。
事實上朱由榔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
他當年在昆明的時候,宮殿還不如一個富商的宅子大,那種苦日子都過來了,根本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當然在紫禁城的時候朱由榔還是很注重威嚴的,畢竟這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皇家。
出門在外嘛,就不要有那么多的要求了,一切從簡吧。
不過雖然一切從簡,儀仗還是少不了的。
錦衣衛的大漢將軍護衛左右,眾星捧月似的把朱由榔拱衛在正中,氣勢確實非凡。
于七等人是在城外迎接圣駕的,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朱由榔沒想到于七會命人把城外所有的樹上都掛上了紅色的絲帶,甚至直接拿紅綢子鋪出一條足足百米的長毯。
這陣仗也太夸張了吧。
又不是登基大典這種隆重的場合,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嗎?
對此事朱由榔還是有些不滿的。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若是不加控制,任由私欲膨脹,那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事。
于七還是農民起義軍出身,怎么思想上腐化的這么快呢。
“臣淮安總兵于七參見吾皇,吾皇圣安。”
于七跪倒在地沖朱由榔行了大禮。
一眾官員也紛紛叩首行禮。
朱由榔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這種事還是關起門來跟于七單獨說比較合適。
朱由榔若是劈頭蓋臉的把于七罵上一頓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此一來于七尊嚴盡失,以后在下屬面前也會抬不起頭,還談什么號令軍隊?
這些雖然都是細節,但朱由榔不能不仔細考慮到。
卻說朱由榔在眾人簇擁中進了城移駕府衙。
雖然已經進行過一輪修復,可府衙各處仍然能尋到被燒的焦黑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