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定國、鄭成功都送來了捷報,唯獨李來亨為首的夔東十三家沒有動靜。
這實在有些反常,也說不過去。
“陛下,這確實不太尋常。唯一的解釋是臨國公不想做出頭鳥,他想先看看別家立功后朝廷的態度。”
張煌言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對朱由榔實話實說。
畢竟李來亨等人原先是賊,且逼得烈皇殉國。
雖然當今天子曾經不止一次的公開表示不會對原先的闖營追究,但李來亨他們心里沒底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李定國,雖然曾經也是西賊,但畢竟對當今天子有救駕之功,遠不是李來亨等人可比的。
如果表現的太積極,功勞拿的太多,天子心里會不會不舒服?
功高蓋主對于皇帝的心腹而言都是大忌諱,更不用說李來亨這樣的外人了。
其中道理細細一想就能明白。
朱由榔聞言陷入了沉默,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往這方面去想罷了。
但換位思考,如果朱由榔在李來亨的位置,恐怕一樣會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生怕踏錯一步跌入萬丈深淵。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絕不是說說玩的。
這方面,即便朱由榔一再表態,怕是李來亨還是心里沒底。
沒底的情況下,他既不能表現的太出色,也不能不作為。
不然就會落人口實,被人攻訐。
到時彈劾的奏疏捅到朱由榔那里,朱由榔即便不想理會怕是都不行。
“臨國公也太謹慎了吧。”
朱由榔苦笑一聲道:“朕都沒想那么多,他倒是把事情都考慮到了。”
“陛下其實這件事也好解決。只要陛下封賞了晉王和忠王,大體上臨國公就放心了。”
朱由榔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就這么辦好了。還別說,看著前線捷報連連,朕心里有些發癢,想要御駕親征了。”
張煌言聞言連忙勸道:“陛下可不能沖動啊。您現在就是大明的定海神針。若是您御駕親征,那朝中的諸多政務該由誰處理。太子殿下剛剛痊愈,可是受不得累啊。”
朱由榔嘆了一聲道:“朕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朕也是隨口說說,過把癮。”
如今大明重奪半壁江山,朱由榔自然不能再像兩年前那樣次次御駕親征,鼓舞士氣。
那樣過癮是過癮了,但風險同樣是巨大的。
萬一朱由榔有個什么意外,大明好不容易得來的局面就會毀于一旦。
朱由榔不可能去冒這個險。
太子還是太年輕了,稚嫩的雙肩擔不起天下這副重擔。
十年,太子至少還需要十年的時間成長、歷練。
在這個時期,朱由榔絕不會揠苗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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