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到了甜頭之后,羅家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們將禮義廉恥踐踏在腳下,將無商不奸演繹到了極致。
在他們心目中,道義就是個屁。
只要能夠賺錢,只要能夠攫取到足夠多的財富,便是叫他們弒君他們也未必做不出。
只是如此一來苦了的是文登當地的百姓。
因為倭寇承諾不搶羅家,故而只能去搶這些百姓。
許多百姓本身生活過得已經是很拮據了,還得整日擔驚受怕,害怕倭寇殺出攪亂他們的生活。
當地官府對此也沒什么好辦法。
縣衙一共也沒有幾個兵,根本不跟和倭寇起沖突。
至于府衙那邊也是裝聾作啞,直到民怨沸騰才發現紙包不住火了,只能繼續往上邊報。
如今朝廷得知了登州的倭患,派了大軍前來,羅老太爺才第一次感到有些慌張了。
所謂槍打出頭鳥,不是說別的家族沒有和倭寇合作。
而是他們沒有像羅家做的這么明顯。
如果一定要抓到一個典型的話,那羅家毫無疑問是最好的。
“大年啊,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的怎么樣了?這次率部來到登州平定倭患的人是什么來頭啊。”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只有搞清楚了這個平倭的將領的背景,羅家才能有更好的應對。
羅大家微微弓著身子,十分恭敬的答道:“回父親大人的話,兒子已經命人去查了。這個平倭將領名叫于七,本就是登州人。后來他因為起兵抗清打出了名頭,被朝廷所賞識。后來朝廷定鼎中原之后,他也跟著水漲船高,官位一升再升,已經是封了安平伯。”
羅老太爺點了點頭,看的出來兒子確實花心思去打探消息了。
“那我問你,這個于七是個怎樣的人,有什么弱點,是貪財呢還是好色的。是嗜賭呢還是有龍陽之好。”
羅老太爺在自己兒子的面前自然不會做任何的掩飾,而是有什么說什么。
在他看來,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不可能存在那種毫無弱點的人。
那不是人,那是圣人。
“回父親的話,據兒子所知,這個于七似乎很喜歡飲酒。”
羅大年頓了一頓,繼而接道:“在他不打仗的時候,他常常在家中痛飲暢飲,喝得酩酊大醉。這應該是他最大的嗜好了。”
“哦?”
羅老太爺似乎十分感興趣。
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核桃,一邊微微瞇著眼睛道:“這么說來可以派人送他幾壇陳年佳釀了。”
“可是父親我們貿然前去送禮,會不會有些太過明顯了?”
羅大年的擔憂是本來于七不會懷疑他們羅家,結果羅家主動示好,反倒是讓人起疑。
羅老太爺搖了搖頭道:“不會,你以為只有我們家會去給他于七送禮嗎?這登萊地界的豪族,有哪個看不清楚形勢的?他們都會去給于七送禮。我們摻雜在其中并不會顯眼。若是我們不去,那才真的是會顯眼呢。”
羅老太爺的經驗自然要比羅大年豐富的多。
在他看來這些官員沒有一個好東西。
那些知府、縣令一個個滿嘴仁義道德,孔孟之道,其實肚子里皆是男盜女娼,一肚子的壞水。
這些家伙自詡清廉,實際上撈起錢來比誰都兇殘。
在他看來于七爺不會例外。
于七新官上任,該有的姿態還是得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