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到來毫無疑問打亂了魏巡撫的布置。
原本他已經將一切布置妥當,可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暫時擱置了。
天子身上似乎帶著一絲獨特的氣質,讓魏巡撫覺得不寒而栗。
魏巡撫被這股氣勢震懾的瑟瑟發抖,連刀劍都提不起來了。
他也第一時間囑咐那些海商某要輕舉妄動。
天子圣駕在此,意味著錦衣衛東廠的人也不會離得太遠。
這些家伙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他們打探消息的手段可謂是一絕,要是被他們抓到了什么線索,便是只有一根都會被他們刨出來。
至于魏巡撫本人更是惶恐不已。
他剛剛派人刺殺了何守義。如今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他,除了一再狡辯外魏巡撫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太好的辦法。
此事關鍵還是看天子的態度,看天子是否信任他。
若是天子信任他則什么事情都沒有。
若是天子不信他,則說什么都是白搭的。
說白了天子殺他就和殺雞一樣簡單,而且是以國法殺他,殺的名正言順。
此時此刻,魏巡撫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絲后悔的情緒。
只是這情緒也是一閃而過。
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他現在倒是無比恨何守義。
這廝軟磨硬泡,油鹽不進。
要不是如此,魏巡撫也不必狠下心來一不做二不休謀害于他。
這導致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現在局面已經徹底有些失控了。
魏巡撫知道事情不會那么簡單,肯定是明察暗訪兩條線同時并行的。
明的那條線他沒辦法去管,但暗的那條線他未必不能干涉。
就拿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來說,東廠那些老太監可是著名的貪財。
而作為天子家奴,東廠顯然更得天子的信任。
如果能夠賄賂到查案的東廠太監,或許情況就能有轉機,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
…
朱由榔來到杭州之后也沒有閑著,而是去了杭州的織造衙門。
比起其他地方,織造衙門的身份很是特殊。
一方面他沒有地方衙門那種行政權。另一方面他又是為皇家督造絲綢的重要機構。
而絲綢是這個時代最賺錢的商品。
所以織造衙門掌握著這一大權,是一定有利可圖的。
朱由榔并不在意織造衙門撈錢,只是他不希望織造衙門撈錢撈的太過于明目張膽,太過于肆無忌憚。
而且在撈錢的同時,織造衙門一定要辦事,絕不能只拿錢不辦事。
而且目前朱由榔對于絲綢有了新的考量。
在絲綢之路打通后絲綢將成為最合適的媒介來連接東西方的文明。
所以他需要織造衙門能夠在其中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使得江南織造的絲綢數量增多,且質量不會下降的太明顯。
發往歐洲、美洲等地的絲綢質地并不需要是最高等級的,但也不能是什么殘次品。這樣會有損朝廷顏面,而且會讓口碑暴跌。
如此一來,就再沒人敢和大明朝廷做生意了。
本著長久合作的愿望,朱由榔還是希望雙方都能從中得到利益的。
織造衙門的督造官得知天子要駕臨,早就在衙門前跪了一片。
錦衣衛開道,內侍們簇擁,天子的圣駕排場著實是排山倒海一般。
朱由榔進入到衙門后陪駕的官員們立即湊了過來。
“陛下,這些是最新一批織造出來的絲綢,還請您過目。”
“趙卿家有心了。”
趙石眉開眼笑,奉承道:“這些都是臣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