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馬車就到了府前門口候著,張管家也來到了前廳。
“家主,您這是?”
“去尉遲府上,他昨晚酒宴打了李道宗,當時我與房相公等人都借機發難與他……”
長孫無忌低聲細語,一點看不出其急躁。
但張管家明白,家主越是如此平靜,其內心則是越發的不平靜。
就如同現在,主動去尉遲府上,這就是擔心長孫沖安危,關心則亂,可見大郎君在家主心里的分量。
張管家慢步跟在長孫無忌身后,剛才家主所說,這就是懷疑大郎君的失蹤是尉遲恭報復。
可是尉遲恭敢當著皇上的面打李道宗,卻是絕對不敢擄掠長孫沖等人。
性質不一樣,尉遲恭沒那么傻,這家伙跟程咬金一樣,外憨內奸。
當然,張管家心里雖然不贊同家主所疑,但卻是不能勸阻。
他相信家主也明白,只不過是關心則亂。
果然,長孫無忌到了大門口,卻是站著沉吟片刻,又反身回屋。
長孫無忌發覺,自己的心有點亂,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但今晚不能有所動作,剛才是有點亂了,他如果今晚去尉遲府上,那傳達出去的信號,就對他很不利了。
不管是不是尉遲恭所為,他都不能去質詢。
如果是尉遲恭,他一去,那沖兒必死無疑,毀尸滅跡。
如果不是,他這一去,引發尉遲恭與程咬金的反擊,必然把事情搞的更混亂,暗中黑手就更難找出來。
是的,長孫無忌現在已然確定,長孫沖出了事。
只是希望暗中黑手是利用沖兒打擊他,而不是直接斬殺,這個他不敢去想。
剛才他想了很多,包括他這些年得罪的人,誰最有可能報復他。
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誰會使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手段。
似乎也只有尉遲恭這種人,正好昨晚他也借毆打李道宗之事,扣了尉遲恭一個居功自傲,藐視君王的大帽子。
就差直接指著尉遲恭的鼻子,說他想造反了。
尉遲恭惱羞成怒,還真的最有可能,嫌疑最大。
“唉!”
重新回到前廳,長孫無忌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有點后悔借機對尉遲恭潑臟水。
現在只能等明日一早,去奏請陛下下旨徹查,他不能妄動。
可是為何感覺那么的不安呢?
長孫無忌想到此,不敢去想了。
還有宇文家與元家,也要交待他們不可妄動,別逼的暗中出手之人,殺人滅跡。
投鼠忌器啊!
但如果不是尉遲恭,那會是誰?
其目的又是什么?
長孫無忌來回踱著步,眉頭時而擰起時而松開,實在是事發突然,讓他想不明白,也摸不著方向。
太極宮,甘露殿,唐太宗李世民并沒有歇息,還在看奏章文件。
太監王德,一旁服侍,殿外也有兩個小太監侯著。
李世民忽然問道:“王德,劉仁愿去查長孫沖之事,還沒有回來嗎?”
王德躬身回道:“回稟大家,劉供奉未曾回來。”
李世民抬頭,看了看殿門方向,聽著外面的風聲,輕嘆一聲,“唉,起風了,快下雪了,王德,去宿衛營把李君羨喊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