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和余九齡兩個人趕著馬車從燕山營出來,這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燕山營里的事多到人人都覺得頭大如斗,虞朝宗和莊無敵親自送到半山腰,李叱好說歹說把人勸了回去。
若是不勸的話,莊無敵就沒準在把他送回冀州,然后李叱再來送他,他再來送李叱,這般往復,一輩子就過去了。
余九齡問了李叱很多關于時局的事,他還是想去從軍,可是一年多來,夏侯琢始終沒有在信里提到讓他過去。
其實也不是夏侯琢食言,而是因為北疆戰事這一年來格外吃緊,每天都和黑武人在廝殺,大戰倒是沒有,可是小戰不斷。
似乎嗅到了中原大楚江山不穩,黑武人的獠牙就開始露了出來。
這種情況下,夏侯琢也不敢讓余九齡貿然過來,他到了北疆之后也只是一名校尉,還沒有能力照顧自己在乎的人。
神雕跟著馬車走了一會兒后就一躍上來,馬車都抬頭了,差一點把拉車的馬給架起來。
蹲在神雕后背上的狗子居然有些像是在皺眉似的,雖然它沒有眉,顯然對神雕這般動靜有些不滿意。
四百多斤一上來,拉車的那兩匹馬兒都顯得吃力了些。
余九齡嘆道“心疼。”
李叱道“回去就吃了它。”
余九齡道“馬肉好吃嗎”
李叱“我說吃豬”
余九齡道“你看看神雕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豬仗鳥勢,它覺得可能你不敢得罪它主子。”
李丟丟看了一眼狗子“先吃了它。”
狗子就跟聽懂了似的,給了李叱一個輕蔑的眼神。
兩個人驅車趕往前列縣,師父長眉道人說過,如果今天天黑之前他們到不了前列縣的話,明天一早就會趕到燕山營去尋他們。
“李叱,如果虞大哥真的也想做皇帝,那他能忍到什么時候”
余九齡對這個問題格外好奇。
李叱搖了搖頭道“很多人一開始造反并無目的,只是因為過不下去了,或者是看別人反了他們也反,又或者是見到造反的人能夠搶來東西,可是虞大哥不一樣,他從一開始就應該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不想曇花一現。”
他看向余九齡道“可是這個天下,虞大哥就算有數萬精兵良將,不稱帝還可做一方諸侯,稱帝的話”
余九齡嘆了口氣道“那咱們押寶在虞大哥身上,能行”
李叱道“九齡,我們不是押寶,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現在沒有資格去押寶,押寶是那些大家族大勢力的事,我們只要押上了,就是押命。”
余九齡忽然間明白過來,他看向李叱說道“這也是為什么你不愿意過早去投靠虞大哥的原因”
李叱點頭“再看看吧。”
余九齡問道“看到什么時候”
“看羽親王。”
李叱道“如果羽親王等不及了,那么虞大哥就要有所動作了,他看起來有些優柔寡斷,可他不會眼睜睜看著燕山營被畢大彤拱手送人。”
倆人聊著天,忽然看到遠處有一陣塵煙飛起,是從東北方向過來的,這條官道往東北通向代州那邊,而代州有一座邊關。
李叱看到那幾名騎兵已經滿身的塵土,每人三匹馬,顯然是有要緊的軍情,換馬不換人,一路疾馳過來。
若是代州那邊的消息,可能是草原來犯邊關,如果不是草原的人,就可能是從草原那邊借道過來的黑武人。
李叱看向那將要沖過去的士兵,大聲喊了一句“我們是冀州府節度使大人帳下的人,請問可是北疆有急報”
其中一名士兵嗓音干啞的回了一句“黑武人繞路進攻代州邊關,邊關戰事吃緊”
李叱從車上把幾個水壺都拿起來,朝著那三名騎兵扔過去,那三人縱馬之術極為嫻熟,戰馬飛奔之際,紛紛伸手把水壺接住。
為首那漢子抱拳喊了一聲多謝,然后催馬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