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就這樣被廷尉軍和張湯跑了,今日這事就真的沒法交代了。
慕風流是山河印中地位很高的人,連他都死了,若再走了目標,周掌柜知道自己也必會死無全尸。
最主要的是,這次的主事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著,他想說謊都沒法說。
“不要給他們決死的機會。”
周掌柜大聲喊道:“所有還有弩箭的人上前,給我射死他們,他們想拼死一戰,哪有那么容易!”
手里還有弩箭的黑衣人快速上前,圍成一個巨大的扇形。
周掌柜一伸手,從身邊一個黑衣人手里把連弩奪過來,他大步走到隊伍前邊,用連弩瞄準了早云間。
“你們自己找死的!”
周掌柜吼了一聲,然后手指扣動了連弩的機括。
呼!
一桿標槍飛了過來。
噗的一聲,標槍將周掌柜的身體貫穿,巨大的力度之下,周掌柜身子往后一仰,已經點射出去的弩箭就飛上了半空。
那標槍在他胸口中貫穿而過,把人仰著釘在地上。
緊跟著,一片標槍飛了過來。
那黑壓壓的一群殺手,立刻就被這密密麻麻飛來的標槍放翻了一大片。
他們頓時慌亂起來,往四周看,四面八方都出現了黑甲鐵騎。
四面過來的仿佛不是騎兵,而是厚重的烏云,烏云中還有電閃雷鳴。
“殺我同袍者,誅!”
一聲暴喝中,無數標槍再次投擲出來。
廷尉軍千辦尚青竹在一片標槍飛出去之后,抬起手把鐵盔上的面甲拉了下來。
黑甲,夜叉面。
隨著他的動作,無數的廷尉黑甲也抬手將面甲拉下來。
那是無數的夜叉。
“攻!”
黑騎向前。
屠殺。
小半個時辰之后,四散出去的黑甲從各處歸來,他們或是戰馬后邊拖著尸體,或是戰馬上掛著人頭。
陰曹地府,無常最狠,光明之下,黑甲最兇。
廷尉軍千辦尚青竹從馬背上跳下來,面甲往上一推,在面甲滑上去的時候,血被甩上了半空。
他大步走到張湯和早云間面前:“奉都廷尉大人之命,接你們回家。”
站在院子門口那些受傷廷尉,有人啞著嗓子啊的喊了一聲,將長刀舉起來:“我廷尉軍無敵!”
“呼!”
所有廷尉軍士兵將戰刀舉起來。
陽光灑下來,地上的尸體還在淌血。
大地記不住血液的味道,但是敵人一定會記得廷尉軍的屠刀。
在距離這里大概四五里之外,一座木樓上,舉著千里眼看著這一幕的中年男人輕輕嘆了口氣。
他轉身下樓,一邊走一邊說道:“不好殺的張湯,不好惹的廷尉。”
到了樓下后院,一輛馬車在那等著。
“回冀州吧,再做謀劃。”
他說完這句話拉開車門上去,然后就愣在那。
馬車里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儒雅男人,手里拿著一本書冊在讀。
看到這人上來,白衣男子溫和的笑了笑:“去趕車,自己把自己送到冀州廷尉府門前。”
中年男人問:“你是?”
白衣男子回答:“葉杖竹。”
中年男人楞住,然后嘆息一聲。
他自己走到車前,抓起韁繩的時候,手還是沒忍住顫抖了一下。
他回頭問:“葉先生,你為什么會在這?”
葉先生語氣平靜的回答道:“因為寧王讓我在這。”
葉先生放下書冊,問:“認路嗎?”
中年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氣:“認。”
他一抖手,馬向前邁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