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大理寺寺丞鄭順順看向歸元術手里那四個似乎在發光的大銀錠,往前湊了湊:“今晚咱們吃什么?”
歸元術瞥了他一眼:“各吃各的。”
鄭順順道:“大人.....不能這樣,多少次了,你說只要你有錢了就兌現你的承諾,現在你有錢了......咱先不說吃什么,咱就說說那獎賞的事......”
歸元術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管這個叫有錢?”
他大拇指捏著小拇指說道:“這區區幾十兩銀子,你們是多沒見識才會覺得這算錢!”
另一名寺丞趙山影道:“大人你這話說的,咱們大理寺的賬面上,已經有多少年沒見過四十兩銀子的余錢了......半年未必發一回俸祿,發下來后賬面上連根毛都剩不下,四十兩銀子啊......你居然說不是錢。”
歸元術無比認真的說道:“當然不是錢,這是命,我的命,你們誰要敢再打我這四十兩銀子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氣,我這大理寺卿不干了,我也干了你們幾個。”
鄭順順一臉悲憤的說道:“大人剛來大理寺那年,就欠了我們一千兩銀子的賞錢,到現在欠條我還留著呢。”
另外一名寺丞丁滿說道:“大人,兩年多了啊,那一千兩銀子,我們都已經給你減免過多少次了。”
寺丞張有棟說道:“就是,大人你是言而有信的人,要為自己的名聲負責。”
歸元術冷笑一聲:“我有名聲?”
鄭順順道:“大人,你沒銀子的時候也就罷了,我們從不曾催過你,可是現在你有銀子了啊。”
歸元術道:“我欠你們一千兩,你們盯著我的四十兩,有意思嗎?”
鄭順順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一千兩了,這兩年來我們一直都在給大人減免,一開始說八百兩,大人說沒有,后來說五百兩,大人還說沒有,后來說三百兩,大人也說沒有,再后來......”
鄭順順看向丁滿問道:“最后一次,咱們給大人減免到多少銀子來著?”
丁滿道:“二十兩。”
張有棟道:“我的親大人啊,我們都從一千兩減到二十兩了,你還不打算給我們嗎,你現在可是有四十兩現銀的男人啊。”
歸元術正經的說道:“我可以不是男人。”
張有棟道:“大人你這樣就不好了,咱們以后還得相處呢。”
歸元術想了想,忽然間想起來:“不對,你們誆我......我怎么記得上回說到二十兩,我說沒有,你說最低十八兩,不能更少了。”
張有棟楞了一下:“我說過嗎?”
丁滿想了想:“行了,不爭,十八兩就十八兩。”
歸元術道:“你們小氣,我身為大理寺卿,你們的主官,難道我還能跟你們一樣小氣了,那零頭碎腦的你們也算的清楚,我不能丟這個人,今天就給你們結清,省得你們再堵我......這樣吧,什么十八兩不十八兩的,我給你們一個整數。”
丁滿立刻伸出兩只手:“多謝大人賞銀二十兩!”
歸元術看了他一眼:“欠條呢?先把欠條給我。”
鄭順順立刻說道:“我這呢,我這呢。”
他從腰畔的鹿皮囊里翻了翻,把欠條翻出來,那欠條的紙都有些發黃了,顯然打開折疊打開折疊不知道多少次,折疊的地方都斷了似的。
歸元術道:“你把欠條打開我看看,我得檢驗真偽。”
鄭順順隨即把欠條打開,這張紙上啊,涂涂改改的全都是黑道道......
他問:“大人,這種欠條想造假都不容易......”
從一開始的一千兩,改到后來的十八兩,那一條條劃掉的黑道道,都是要債人的心酸和眼淚。
歸元術道:“把欠條撕了,撕碎點,我現在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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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順順立刻把欠條撕了,撕的跟米粒似的那么碎。
于是歸元術拿了十兩銀子放在丁滿伸著的手上:“說好了啊,給你們一個整,以后咱們兩清了。”
“不行啊大人。”
丁滿都哭了。
他看著歸元術:“大人,不是說好了二十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