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并沒有馬上就返回豫州的計劃,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哪怕稍作休整就趕回豫州也要初夏。
士兵們在北疆征戰一年,都需要休息,李叱甚至已經給絕大部分士兵放了兩個月的休假。
如果李叱完全不顧隊伍疲憊不疲憊,直接帶著人趕回豫州,這一路上的死傷必會極為嚴重。
最為主要的是,軍心必然受挫,上下離心離德。
所以在李叱到了冀州城之后就安排人給大將軍唐匹敵送信,告訴他,年前自己才能回去。
不管是在冀州北疆和黑武人廝殺的隊伍,還是在兗州和渤海人廝殺的隊伍,都必須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
讓人開心的是好消息不斷傳來,先是兗州那邊有消息,說是渤海王石在勛已經死于兵變,緊跟著就是西北涼州那邊也有消息過來,說是西域人已經退兵。
李叱知道,以涼州大將軍澹臺器的性格,那些西域人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謂的十國聯軍,澹臺器必會分而治之,這就是他最拿手的事。
這樣收拾那些西域人,大將軍不是干過一回兩回了。
“咱們等到夏糧收了之后再南下。”
李叱看向高希寧:“在冀州這也得想想辦法,怎么說服那仨老頭答應咱們在冀州成親。”
因為不管是他還是高希寧,都實在太想在這個小院里把婚事辦了。
這個小院,才是他們真正意義的家,第一個家。
然而大戰之后,那仨老頭又開始迷信起來。
這事怎么說呢,就和人們提起來眼皮跳是一個道理。
大戰的時候,因為戰局實在太慘烈,黑武人隨時都可能攻入中原。
所以那仨老頭動了心思,想讓李叱和高希寧成親,至于什么卦象啊命途啊之類的東西......去他媽的迷信。
黑武人退走,渤海人退走,這仨老頭沒什么可擔心的,便又是那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嘴臉,可難看。
這和眼皮跳的說法,并無區別。
左眼跳財,真好啊,要發財了,右眼跳災,去他媽的封建迷信。
高希寧咬了咬牙道:“實在不行,就只能下狠招了。”
李叱嗯了一聲后說道:“你干掉我師父?我干掉你爺爺?”
高希寧噗嗤一聲就笑了。
“實在不行,咱們就破點財吧。”
高希寧道:“除了收買這一招之外,我實在也想不到別的什么法子了。”
李叱道:“其實,都怪你。”
高希寧:“為什么都怪我?”
李叱道:“你的主業是做媒婆,副業是廷尉軍都廷尉,現在副業你做的風生水起,主業卻一直荒廢,如果你主業做的好,給那仨老頭一人找一個老伴兒,有人管著他們,他們還能管著我們嗎?”
高秀寧一聽這話,頓覺自責。
她嘆了口氣道:“這么說的話,確實我也有很大責任。”
李叱道:“你知道就好。”
高希寧:“嗯?”
李叱立刻后退兩步:“我的意思是,你也不用過分自責......”
高希寧開始掏兜了,李叱就不信她能在自己口兜里掏出來土坷垃。
誰沒事會往自己口兜里揣那玩意,一不小心碎了,一口袋土。
事實證明,李叱還是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