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各大家族的人打發走,武器與武德二人站在宗廟內,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當年父親做的最大錯事就是聽信西伯侯的話,將虞七拋擲于江流之中。使得虞七對我權貴世家毫無敬畏之心不說,反而倒向那群賤民、狗腿子,將天下權貴都給推到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武器站在祖宗牌位前,一撩衣袍猛然跪倒在地:“歷代祖宗在上,武器無能,不能守護我武家平安,還請歷代祖宗庇佑我武家度過此大劫。”
武家樹大根深,歷代祖宗不知道多少年的累積,享受了無數的榮華富貴,豈能自降身份與那群泥腿子為伍?
“大哥,難道三弟還真敢對你動手不成。”武德尤其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神圣,早就已經脫去凡胎,心中大道方才是第一,你我之命在其大道面前,微不足道。我若不死,武家必然全族陪葬。”武器嘆了一口,聲音里滿是無奈。
“之前各大權貴已經說過,要相助兄長你一臂之力對抗虞七,現在勝負尚未有所定論。”武德安慰了一聲。
“各大世家要是有辦法,早就將虞七除去了,又豈會給機會成長到如今這種地步?現在就怕各大世家除了魚死網破的力量外,再無任何制約虞七的辦法。”武器嘆息一聲:“他們要是有辦法,也不至于找上我來。”
“娘還活著,還在重陽宮內修行。我去請娘下山,娘必然可以說服虞七。”武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然站起身,眼神里滿是喜色。
“娘已經與武家斷了關系,況且她在山中參悟無極大道,距離長生妙境不遠了,豈容你驚擾。”武器聞言眉頭一皺,呵斥了武德一聲。
“可你是我的親哥哥,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送死。”武德站起身:“這是一線生機,你不必管了,不論如何我都要請娘下山走一遭。”
說完話,人已經走出宗廟,不見了蹤跡。
“你給我回來……”武器想要阻攔,可武德已經不見了蹤跡。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武器深吸一口氣,跪倒在地祖宗的牌位前,許久不語。
他想要阻攔,但卻沒有阻攔。亦或者,是他的內心深處不想阻攔。
能活著,沒人愿意死去。
那是一線生機所在。
一陣蒼老的腳步聲,在宗廟內響起,只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叟,腳步沉重的自大殿外走了進來。
老者腳步蒼老沉重,人未到周身已經傳來了一股濃重的死氣以及蒼老之氣。
老者的臉上充滿了褶皺,手上的肌膚就像是死樹皮一樣,流露出了一道道溝壑,猶若是雞爪一般。
“高祖!”
武器回身環顧,看到老者后心頭一驚,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您老人家怎么出來了?”
“天下恰逢前所未有之變局,我們這群沉睡在棺材中的老家伙,也被人給驚醒!不得不出來攪合一番。”老者看著武器,眼神里露出一抹疼愛:“你是老夫嫡親血脈,當年你繼任家主之位時,老夫曾經在暗中看過你。”
“叫老祖失望了。”武器跪倒在地,對著老者叩首。
“談不上失望,因為換了任何人,與你的選擇都沒有任何兩樣。你是守成之人,不具備開拓與大斷決的魄力,此事怪不得你。”老者輕輕撫摸著武器的頭顱,目光中充滿了慈愛。
“老祖……多謝老祖理解。”武器眼眶中有淚水流下,他本來就是一個優柔寡斷耳根子發軟之人,在這位置上,恰逢前所未有的大變局,沒有人知道他有多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