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很久很久,然后就不見了……”
林間月指著遠處,正是昔日高大的城主府大門,神色復雜。
陳江順著林間月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有焦黑的木炭。
不管多么高貴的木頭,在大火之下,都會化為灰燼,化為虛無,這一點,和普通木頭別無二致。
他可以想象,程鵬就站在那,無力的盯著火焰吞噬著半個江城。
昔日意氣風發的少城主,先是變成了少女,遭到了強暴,最后失去了一切。
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吧。
雖然陳江不喜歡成程鵬,但是看到此情此景,不免唏噓。
“程府有人幸存嗎?”陳江又問。
“聽說布置了禁陣,關起來燒,很難有。”
“好狠……”陳江想到那種人間煉獄的場景,不禁脊梁發寒,他輕嘆一口氣,又問:“程鵬一定很難受吧。”
“他很平靜,一點表情也沒有,就靜靜看著,很奇怪,就……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說到此處,林間月已經眼眶發紅,聞者已經如此不忍,更別說深陷火海中的當事人是如何絕望。
“我的錯。”陳江輕輕抱住林間月,在她耳邊柔聲道:“照顧好自己,我去一趟河城。”
“好。”林間月欲言又止,最終只突出這一個字。
雖然陳江說得很輕松,但是熟悉他的林間月知道他動了殺心。
他想幫程鵬報仇,若是放在幾天以前,絕對是可笑的想法。
沐家夫婦,真的很過分。
若是報仇,他們大可以沖著陳江,沖著程萬里,但是他們不止毀滅了程家,還燒了半個江城。
程江一直以為,江湖中的恩怨,打一架就好了,壞人也不會以殺人為樂,草菅人命這種事,只有變態才會做得出來。
顯然沐家夫婦就是變態,而且習慣當一個變態。
……
黃昏,天空有好看的火燒云
河城一家簡陋得茶館內,趕了半天路的陳江在此小憩。
茶并不如林間月泡得那么好喝,上來就有點涼了,他很不滿意。
茶館內,幾個歇腳的商販吵鬧得緊。
“聽說江城著火了,從城主府燒到了西兒湖。”
“火怎么能燒到湖上,瞎說。”
“什么瞎說,火大得很,你往江城方向瞅瞅,現在還在冒煙呢。”
“真事,豬肉李在江城的小兒子家都被燒沒了,剛剛逃難過來,哭得跟個傻子一樣。”
“難怪今日鹽價又漲了……”
“你們說程家做了什么沒**的壞事,老天都看不過去。”
“嘖嘖,天知道,當城主的沒一個好東西。”
“噓……謹言慎言,沐城主的事別亂說。”
陳江并不想聽江城的事情,越聽越心寒,他正要起身,門外傳來了一個慌慌張張的聲音。
“沐城主死了——”
本來說不討論城主事情的一群人,第一時間沖上去,把那傳消息的人圍在中心,
陳江大驚,也想過去詢問個究竟,可是望過去,大街已經圍得水泄不通,他只能豎起耳朵。
“沐河先天強者,誰能殺死他,別開玩笑了。”
“誰有這么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