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姬巧笑嫣然,目光充滿鼓勵的看著厲無道,示意他打開木盒,像是一個等著糖果的小女孩般,神態中竟流露出幾分嬌憨之意。
這種情況下,厲無道也不好拒絕,畢竟名義上酈姬還是他的大娘。
于是只得緩緩打開木盒。
然后……
等看清木盒中裝的東西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得能滴出水。
“您這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用這兩顆頭顱恭賀你們……”
酈姬也不再裝了,直接冷笑道:“一個是厲無塵,一個是蒲山,你們兩個如不認識,可以回去自己問問他們是誰,為什么最近幾年都在南類山!”
“什么,兩顆頭顱賀新人?”
“厲無塵和蒲山是誰?”
“一個是厲氏的旁支子弟,血脈和嫡系很遠的那種,曾經受過酈姬恩惠,結果卻在酈無華出世后轉身就投靠了二房!后來據說去南類山做了個小監工,這個安排意味深長啊!”
“蒲山我知道,本身沒什么好說的,并不是出自大族,但他是申氏的人……”
“這么說來,這兩顆頭顱還真是酈無華讓人從南類山送來的?!!”
整個大殿內,再一次掀起軒然大波。
訂婚禮上送人頭,這可不是一般的結仇,而是直接要往死里整的那種,根本就不打算留下任何轉圜的余地。
“姐姐,你何苦呢?就算殺了這兩人,對無華又有什么好處?”
淳于芳看著酈姬,充滿同情且憐憫地說道:“死了一個厲無塵,難道就不會有厲無土、厲無石?蒲山死了,難道就不會有蒲水、蒲海?”
語氣平靜,看似波瀾不驚,實則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這個女人,論心機,實在可怕!
酈姬一直承認,這方面自己遠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她也知道,其實厲武侯之前說的是對的,如果她能有淳于芳這樣的手段,她兒子絕不會淪落到被流落南類山。
歸根結底,當年是她這個母親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心中的自責與憤恨,積攢十年后,已經達到了外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而今天,終于得到發泄,卻比想象中的平靜得多。
只是云淡風輕的笑道:“那你可得抓緊時間了,無華已經被圣女和掌令師赦免無罪,正在回神都的路上,最多五天便到。那時,就輪到他來陪你們玩了。”
淳于芳似也撕破臉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姐姐以為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能斗得過誰?”
酈姬昂起頭,露出修長雪白的脖子,傲然道:“那你以為一個十二歲被親生父親廢去修為,逐出家門,流放百萬里。歷經十年追殺卻不死,反而十年時間重新修煉到超脫之境的人,經歷了什么?
而這些經歷,又會讓他變得有多強大?”
聲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大殿瞬間寂靜如死。
很多人的神情都變得無比凝重,誰都知道如果一個人沒被苦難打倒,那么就必然會在苦難中變得更強大。
而一個少年在十年間經歷了酈無華所經歷的那些事后,還能重新追殺同輩,以強勢的姿態回到神都。
那么他的目的必然只有兩個字……
復仇!
酈姬轉身出門而去,厲武侯未下令,沒有侍衛敢阻攔,而厲武侯也只是看著她踏出大門,并沒有說什么。
唯有淳于芳似終于忍不住了,不屑地對著酈姬的背影幽笑:“這不是還有五天嗎,姐姐可得盡心祈禱,這五天千萬別出什么事……”
“那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