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兩人正在經歷怎樣的痛苦,經驗豐富的耕介根本無需猜測。
地上抱著他左腿的人,下半身絕對還處于劇烈的疼痛麻木中。
而抱住他右手的人,此刻面具后,絕對是因為暫時無法呼吸而憋的雙頰紫紅的痛苦之色。
他當然知道,痛苦是可以忍耐的。
但耕介更清楚,自己的攻擊所造的痛苦與意志無關。
這只是人體的本能反應,就如同處于極度缺氧的人,只會慢慢渾身無力最終陷入昏厥。
而不是像眼前這個雙目血絲密布的家伙,將自己的手臂越抓越緊。
“到底是怎樣的意志,居然能讓這些根部違背自己的本能!”
思緒猶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但這一滯卻也給了其他根部忍者的反應時間。
未等耕介動作,又有兩人向他的右腿和左手抓去。
“成了!”
就在信急忙扯出畫軸,準備支援時,蘭丸攔下了他的動作。
“替身術,你的最后一套方案該準備了。”
“替身?!”
平靜無波的聲音傳到耳邊,信的目光一沉,
他并沒有繼續等待,去確認真假,而是毫不懷疑的迅速離開了原地。
蘭丸的感知能力毋庸質疑,全力使用血繼限界的他甚至可以預測對手下一秒的動作。
這件事訓練部人盡皆知,這聲蘭丸大人可不是靠關系得來的。
只見一陣煙霧升騰,緊緊抓著耕介的幾人只覺手中一輕,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個被點燃了引線的假肢。
濃郁的火藥味頓時傳出。
“炸藥假肢嗎......”
幾名根部下忍無奈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嘴角露出一絲遺憾。
“抱歉,信哥,我們失敗了......”
然而耕介還是留手了,假肢最終沒有爆炸,僅僅只是拖延了一點時間而已。
“驚人的意志力......”
夜風陣陣,耕介目光凝重的穿梭在黑暗中,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那幾名根部下忍的神色還是印在了耕介的腦海中。
“不過到底是根部,這視死如歸的樣子真是半分未改。”
這就是耕介不喜歡根部的原因。
忍者的終點或許只能是在爭斗中死亡,但是這樣的死法未免也太輕賤自己的生命了。
這些根部還都是孩子啊,曾經也是被某個人深愛著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啊。
怎能如此殘酷......
但無論如何,這里都不是久留之地了。
就在耕介即將沖出森林時,一雙雙淡紅的瞳孔再次攔在了他的面前。
“該死......”
耕介驚疑不定的環視著四周。
他不明白,在如此廣袤的森林中,這些家伙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如此精準的找到自己。
“沒用的,無論你怎么說,我都不會同意的。”
看著向他走來的信,耕介咬著要牙根沉聲道:
“何必要糾纏不休,你們只是在浪費生命。”
“不,以今天的犧牲,換取明天更多人活下去的機會,這很值得。”
信目光沉重的站在了耕介的不遠處,眼眸閃過一絲哀傷。
“我們有太多的兄弟姐妹選擇了與敵人同歸于盡,這樣的死太廉價也太悲哀了。”
“兄弟姐妹?”
耕介眼角一抽,仿佛看到了志村團藏一臉慈祥的給忍者學校的孩子們講述著火之意志。
這個笑話可一點不好笑,溟滅人性的根部忍者也會在乎這個?
“所以今天無論代價如何,我們都在所不惜!”
在耕介疑惑的目光中,信向后擺了擺手,五十余名根部下忍也紛紛讓開了道路。
“咔啦......咔啦......”
伴隨著一道道輕微的清脆的響聲,所有人摘下了自己臉上的惡鬼面具。
一張張稚嫩的面孔出現在了黯淡的星光下,神色平靜的看向了耕介突然有些顫動的眼眸。
“第一分隊,執行最后一套方案。”
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所有人跟隨著信的動作從忍具包中掏出了一張起爆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