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頌,范百祿,范純仁等人皺起眉頭,面露沉色。
一來,他們憂心呂大防離開的政事,二來,就是這個章惇,他當初是王安石最重要的助手之一,他要是復起,曾經的‘新法’可能又要回來了。
趙煦也不管這些人心里怎么想,初步的布局目的已經達到,向著蘇頌三人,道:“目前當務之急是有兩個:一,查清楚三司衙門的弊案,要舉一反三,徹底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鑒于當前案清不清,三司使畏罪自殺,暫由戶部代理三司衙門一應權職。第二,就是環慶路的軍餉,不得再拖。朕已經命內庫準備一百萬貫,即刻籌集錢糧,押送環慶路,由殿前司派兵護送。其余軍餉,著令政事堂在一個月內籌集!”
眼見趙煦下了旨意,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朝臣們能怎么說,只能舉起板笏,道:“臣遵旨。”
趙煦瞥了眼呂大防,見他也舉著板笏,心里舒坦,起身道:“今天就到這里吧,蘇相公,二位范相公,你們代表朝廷,去探望一下祖母。”
蘇頌,范百祿,范純仁三人看著趙煦,抬手應著,心里卻跌宕起伏,難以平靜。
今天,太皇太后沒來,官家正身,呂大防‘回府自省’,這任何一件事在過去都是重大事件,震動朝野,何況三個一同發生。
他們已經可以清晰預見,朝野即將地動山搖!
朝臣們是各有心思,目送趙煦離去,又看向前面的呂大防,雙眼里閃閃爍爍,心底究竟想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趙煦出了紫宸殿,來到后殿,坐在椅子上,回想了一下剛才殿里的的一幕幕,微笑著接過童貫遞過來的茶杯。
童貫越發的小心謹慎,低著頭,心里有些懊悔之前過于沖動,說了太多的話。
眼前這位官家,遠沒有他預想的那么好糊弄,他那些小手段,怕是在官家眼里十分可笑!
趙煦喝了口茶,道:“劉橫,將慈寧殿外的禁衛撤去一半,慈寧殿不用封了,什么人要見祖母,祖母要見什么人,都不攔著。”
劉橫站在門旁,當即應聲道:“是。”
陳皮從外面進來,道:“官家,皇城司已經圍住了劉世安府邸。”
趙煦點點頭,心里思索一番,笑著道:“朕的箭已經發出去了,就讓朕看看他們是怎么表演的吧。”
他其實很期待,今天發生這么多事情,相信朝野內外一定會發生很多令他意想不到的有趣事情。
陳皮沒有了以往的那么戰戰兢兢,信心增加不少,恭謹的立在一旁。
童貫就更加謹慎了,心里暗想著,得再立新功,否則他未必能保得住眼前圣眷。
與此同時,蘇頌,范百祿,范純仁三人出了紫宸殿,直奔慈寧殿。
一路上,三人都很沉默,他們身在中樞,對很多事情十分敏感,并且心知肚明。
年輕官家有些迫不及待了,由此可能引發的事情,令他憂心忡忡。
范純仁是范仲淹之子,從小就隨他父親經歷了太多的宦海沉浮,黨同伐異,瞥了眼左手側的蘇頌,語氣冷漠的道:“蘇相公,就要成為宰執,下官在這里恭賀了。”
蘇頌拄著拐杖猛的一頓,看都沒看他,繼續向前走。
范百祿高大,精瘦,見慈寧殿在望,淡淡道:“蘇相公,就沒有一點兔死狐悲的傷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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