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頌,章惇,蔡卞御前奏對的時候,沈琦帶著趙煦的‘口諭’,相繼去了二范府邸。
朝野現在的關系及其緊張、敏感,尤其是趙煦近人的一舉一動備受矚目。
隨著沈琦出宮,進入二范府邸,再等出來,不知道迎接著多少道目光的注視!
二范府邸依舊大門緊閉,無數心焦火燎的人想要‘探視’都被擋在門外,抓耳撓腮,沒有半點辦法。
但范府也不是什么嚴密之地,沈琦帶去的‘口諭’還是傳了開來,在政事堂引起激烈的爭論。
‘新舊’兩黨再次燃起戰火,迅速爭吵起來。
“官家下旨斥責二位相公?不可能,二位相公在告假,為什么要斥責他們?”
“三省政務一團糟,二位范相公當然要擔責,他們不擔責,誰擔責!”
“二位相公德高望重,舉世皆望,官家怎能輕易斥責!”
“斥責?告假三個月,有這樣的先例嗎?我看他們不如直接辭官回鄉養老的好!”
“哼,你懂什么。這是官家在給二位相公臺階下,招二位相公回朝!”
“我看你是豬油蒙心了!即便官家有這個意思,范百祿,范純仁還有臉回來嗎?不怕天下人嗤笑嗎?”
“相公之志豈是你們可以了解的,等二位相公回來,我看你們還怎么囂張!”
“他們回不回來再說,你們惡意拖了那么多事情,真的以為官家會一再容忍嗎?你們大禍臨頭了!”
“哼,大不了就是貶謫出京,你們這些奸佞小人,又能囂張到幾時!”
沈琦,姜敬都在看著,暗自搖頭,沒有摻和。
……
三天之后,晌午剛過,許將匆匆從城外返回,一臉疲倦又興奮的來到趙煦的書房,喝了口茶,就迫不及待道:“官家,目前我們已經籌調了一千五百人,都是廂軍中的精銳。那宗汝霖確實是個人才,不但見識廣博,能力也出眾,一千五百人管理的井井有條。目前正在搭建營地,確定訓練方略。臣回來,一個是向陛下要軍餉,二來就是武器裝備,三來,想要籌調更多的兵卒,臣等就需要確切身份……”
趙煦一直靜靜聽著,眼見許將這么短時間就有這樣的進展,很是開心,笑著道:“不要著急。錢糧,軍械朕已經讓童貫去樞密院置辦了,過幾天就行。朕要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許將看著趙煦的笑容,也是好奇。
趙煦道:“前幾天,章相公來跟朕說,今年的雨季可能比以往來的要早,黃河有決堤的風險,所以請奏,想要搶在洪汛之前,對黃河進行修整。”
許將不奇怪,這是應有之意,靜等著趙煦的話。
趙煦臉上笑容更多,道:“章相公苦惱短時間內征調不到足夠的民夫,朕卻想到了。我大宋二十三路,養了多少閑軍,這次正好派上用場——令他們修河!兵部可以趁機統領,并且從中甄別,籌調,重新組建,也省得我們花力氣四處尋找,真是一舉多得!”
許將聽著,心里想了想,道:“官家,讓禁軍修河筑堤,并沒有先例,可能涉及數萬,甚至十數萬禁軍,朝廷那邊怕是不會答應。”
趙雙眼閃爍冷意的看向政事堂方向,道:“許卿家這句話,是說到點子上了。這三省權職交錯,復雜難言,層層拆解,分化,制衡,將六部變成了三級衙門,嚴重影響朝廷施政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