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頌要的是與他理念的一樣,并且未來會在朝廷大放異彩的人。
章惇要的,則是新人,支持‘新法’的新人,他既要在現有朝廷官吏中挑選,也要在這次以及日后的科舉中選拔。
他們考慮的都很長遠,對人才極其重視、渴求。
李清臣,沈括他們同樣在尋覓,他們尋覓的方向有些不同,沈括主要是為太學找人;李清臣則考慮的是禮部,而后是‘新法’推行。
隨著四位相公的重視,其他各部的尚書陡然驚覺,快速加入其中,甚至還有大理寺等加入,他們都在急切的需要人才。
‘新法’的推行,越來越需要人手,尤其是新人!
朝廷對這次科舉這般重視,朝野側目,那些考生以及家屬就更加緊張了。
一些人迫不及待的送禮走關系,甚至于,到了李清臣,沈括頭上!
為此,蘇頌,章惇大怒,科舉舞弊最是不能容忍。
刑部果斷介入、抓人,吏部直接革除了五個人的功名,以示懲戒。
這樣,才讓開封城的熱鬧,稍稍平靜。
趙諗沒有獨自喝酒,這一次,他走到哪都有人請,甚至是一些大戶,主動拉攏,要與他聯姻。
但趙諗一個都沒答應,反而與一個有方道士特別相投。
這個道士著實有能力,三言兩語就說的趙諗引為知己,相見恨晚。
當夜,這道士就帶著趙諗見了不少人,都是現在或者曾經的大人物,言談舉止非常意氣,令趙諗郁結的內心得到舒展,興奮不已。
開封城熱鬧非常,你方唱罷我登場,沒個停歇。
倒是以往高朋滿座,賓客如云的蘇府顯得很是寂寥。
蘇家可以說是詩書之家,在大宋少有可比。
自蘇軾祖父起,再到他們這一代,不說蘇軾父子三進士,蘇轍更是一度拜相,位列中樞。
蘇軾,蘇轍的幾個孩子,幾乎全部進士及第,比之章惇章家不遑多讓。
但到了現今,門前羅雀,少有人來往。
蘇邁面容有些枯槁,進了蘇軾書房,抬手道:“父親。”
蘇軾向來灑脫,看著因為他而不得志的長子,默默點頭。
蘇邁恭謹的立著,道:“父親,岳父準備隱居,明日啟程。”
蘇邁娶的是呂陶之女,岳父指的就是呂陶。
蘇軾輕嘆一聲,放下手里的書,道:“或許為父也該隱居了。”
蘇邁神色動了動,沒有說話。
朝廷厲行‘新法’,凡是阻礙之人,盡皆遭到罷黜,以往的貶謫都沒了。
蘇家被除名,名義上是‘抗旨不尊’,實則還是因反對‘新法’遭禍。
現在的‘新黨’與熙寧年間完全不同,手段激烈,阻擋的人與事,莫不是強烈拆除。
‘隱居嗎?’
蘇邁心底自語。
蘇軾現在不到六十,他還不到三十,就隱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