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笑呵呵的道:“蔡相公跟朕說了,工部的事,朕一直在關注。現在‘軍改’在持續,裁撤的人越來越多,工部要接納相當一部分才行,工部任重道遠。王卿家,現在事多繁雜,切莫分心,要專心用事……”
王存愣神,本來還要說蔡卞動用私衛的事,現在卻不知地怎么開口了。
蘇頌見著,道:“官家,御史臺已經將……”
趙煦拿起茶杯,道:“蘇相公,近來一直在告假,身體可好些了?”
蘇頌已經聽出趙煦的態度,直接道:“官家,曾布不能拿!”
趙煦喝了口茶,笑著道:“蘇相公,朕說過,三法司行事,朝廷不能干涉,尤其是朝臣,更要敬而遠之。”
王存立即接話,道:“官家,蔡卞現在就是用御史臺作為打擊異己的工具,請官家明鑒。”
趙煦沒看他,注視著蘇頌道:“蘇相公,如果身體不好,就多多休息。”
蘇頌徹底明白了。
只是,他還是倔強的道:“官家,臣舉薦曾布,列入政事堂。”
趙煦神色如常,道:“根據朝廷法度,罪責之人,永不錄用。”
王存見著,眉頭緊擰。他看得出來,蔡卞這些事的背后,有官家支持。
官家以及‘新黨’,這是打定主意一條路走到黑了嗎?蘇相公最后一點面子,官家都不給嗎?
蘇頌默然,心里徒呼奈何。
他也始料不及,不曾想曾布的出現,會引起蔡卞這般激烈的反應。
現在,只怕曾布已經被判了死刑,別說回朝了,能再回瀛洲府或者江寧府怕都是奢望。
王存沉默著。
曾布的出現,令‘新黨’憤怒,這還是蔡卞,章惇的反應可能會更加難料。
他余光看向蘇頌,見蘇頌沒有多少其余的神色,好像只是感嘆,目光動了動,若有所悟。
蘇頌來這一趟,怕只是做給外人看的,他來之前,多半早就想到了現在的情形。
良久,蘇頌站起來,抬手向趙煦道:“官家,臣最近越感不支,恐大限將至,請官家允許臣歸老田園。”
趙煦看著他,目露沉吟。
蘇頌這不是威脅,是真的想走了。
趙煦心底在思索著整個朝局,這個時候蘇頌走了,利弊幾何。
經過亂翻的治理,‘舊黨’已經被打壓的抬不起頭,韓宗道已經走了。
蔡卞那邊想著清理‘新黨’,純潔變法隊伍。
是該讓蘇頌這個最后一個‘舊黨’大佬離開的時候了嗎?
陳皮走進來,瞥了眼蘇頌等人,在趙煦耳邊低聲道:“官家,太皇太后病了。”
趙煦猛的站起來,道:“今天先到這里。”
說著,趙煦快步離開垂拱殿,直奔慈寧殿。
他記得,高太后就是今年過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