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膽的嗎?
蔡攸仔仔細細看了兩邊,抬頭看向霍栩,道:“這事是真的?”
蔡攸真的不能相信,一個小小士子,居然這么膽大妄為?
霍栩沉色道:“下官已經讓人去尋找這趙諗的筆跡,對過就知道了。另外,這張懷素穿府過院,喜好大言,裝神弄鬼,與我們調查的事情或許有關系。”
蔡攸總覺得有些不安心,道:“先不要妄動,一定要查實了!”
“是!”霍栩自然知道輕重,貿然報上去,弄出個烏龍,那他們皇城司就要倒大霉了。
蔡攸將這件事暫時壓下,拿起章惇的飛鴿傳書。
這上面的字比較多,但內容只有一個:請蘇相公致仕。
蔡攸眉頭緊鎖,面沉如水。
他皇城司確實是做臟活的,之前干過了不知道多少事。但送走最后一個‘舊黨’領袖,還是令蔡攸頗有些顧忌。
他現在如無根之萍,凡事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蔡攸看著章惇信上的內容,心里掙扎再三,道:“明天一早,查清楚這個張懷素,趙諗。另外,你將蘇相公所有東西,給我準備好。”
霍栩覺得已經有了交差,心里暗松,不管其他,當即應聲道:“司里一直都有案卷,屬下這就去將他們調出來,整理好。”
蔡攸點頭,繼而又道:“其他各處同樣要盯緊,不要出亂子。”
霍栩這次聽懂了,上前一步,低聲道:“指揮,是要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蔡攸看了他一眼。
霍栩心驚,連忙后退,抬手道:“屬下多嘴!”
蔡攸淡淡道:“將章相公這封信,送入宮里。”
“是。”霍栩接過來,快步離去。
蔡攸見他走了,轉頭看向桌上的盒子,神情古怪,自語的道:“他們已經這般大膽了嗎?”
蔡攸話音剛落,如夫人端著茶,扭著腰肢進來,輕聲道:“我見客人走了,主君,喝杯茶吧。”
蔡攸眼神驟冷,旋即不動聲色蓋上盒子,淡淡道:“嗯,走了。你先去睡吧,我處理點事情。”
如夫人膩聲道:“那我也陪著主君。”
蔡攸平靜的看向她,道:“去吧。”
如夫人臉上笑容僵了下,輕輕的道:“嗯好,我等你。”
蔡攸沒有說話,也沒有喝茶。
等如夫人走了,蔡攸靜坐片刻,拿起盒子向外走,對著暗中的禁衛招了招手,語氣冰冷的道:“都處理掉。”
“是!”一個禁衛抬手。他們做的很順手,也明白蔡攸的意思。
人處理掉,這個院子也處理掉,所有事情都處理掉!
蔡攸帶著盒子,徑直離開。
他離開后,院子很平靜,沒有半點聲音,只是燈一個接著一個的熄滅。
第二天,趙煦醒的很早,是因為禮部收到了一封來自于西夏的‘宣戰書’。
垂拱殿內。
章楶,蔡卞,許將,李清臣站在下面,他們都被吵醒,臉上帶有倦容,面上難掩怒意。
趙煦靜靜的看著這封‘宣戰書’,字跡娟秀,卻帶著一股暴戾氣息,張牙舞爪,囂張跋扈之態仿佛能從紙面上躍出。
這不是西夏皇帝的手書,而是垂簾聽政的太后梁氏的親筆信!
趙煦看完,揚著信,與章楶等人笑道:“這位梁太后信里罵朕是無道昏君,要替天行道,準備再次興師討伐……”
李清臣冷哼一聲,道:“以女子之身擅權稟國,無視君王之禮,著實是番邦蠻夷所為!”
李清臣與章惇一樣,十分厭惡后宮干政,將其與內監并列,都是要嚴肅警惕,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