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視一眼,倍感壓力與緊迫。
他們都是京官,在這里都待不久,需要盡快完成,早日回京。
他們幾乎都是主官,京里還不知道有多事情在等著他們去處理、決斷。
院子里,已經開始有人進來,似想找什么人攀談,卻見沒有什么大人物,尷尬的又離去。
朱勔作為洪州府巡檢,負責這一次的防衛,一絲不敢大意,來來去去,吆喝不停。
離巡撫衙門并不遠的南皇城司,李彥這會兒很不高興。
他指命的副指揮站在他身后,與李彥一樣看向巡撫衙門方向,低聲道:“公公,他們連您都沒有邀請,這是分明有意排斥。”
李彥蒼白的臉上,陰云密布。
他當然知道,宗澤等人排斥他,無非因為他是個內宦,不配與他們同桌!
這也是他最記恨,忌諱的一點!
李彥心里怒火洶涌,漸漸的咬牙切齒,猛的道:“走,他們不請,咱們就不請而去!”
“公公說的是!”
這副指揮連忙跟著,道:“以公公的地位,他們居然敢故意為之,著實膽大!”
李彥越發惱火,直奔臨時巡撫衙門。
撫州知府崔童還是如期到了,時間卡的相當好,就在開會的前一炷香時間。
他來到臨時衙門門前,看著里面的人沒有幾個,手握著‘請柬’,他猶豫了下,還是悄悄躲到一旁,準備等候時間,觀察其他人。
“府尊,您這是何必?有這個時間,不是恰好與林相公,宗巡撫等人攀談一二嗎?”角落里,他的幕僚不解的問道。
崔童哼了一聲,道:“你懂什么,這些人,能待多久,什么時候倒臺還是兩回事,現在站隊,到時候不知道怎么死!”
幕僚愣了下,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新黨’現在是被朝野群起而攻,就是那位大相公也是風雨飄搖,‘紹圣新政’看似轟轟烈烈,真的要猝然倒塌也并不令人意外。
幕僚目光一掃,忽然拉過崔童。
崔童一驚,低聲道:“怎么了?”
幕僚又悄悄看了眼不遠處的另一個轉角,似有人影一閃而過,便道:“府尊,好像是信州府的。”
崔童悄悄看去,見沒有人影,旋即嗤笑一聲,道:“他們怕也是想看看風向。”
幕僚連忙吹捧道:“還是府尊有先見之明。”
崔童躲在角落里,猶自擰眉。
李博知,鄭賀致,葛臨嘉等從開封府而來的,倒是來的整整齊齊,一路上有說有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角落里這些人的煎熬中,臨時巡撫衙門門前,人從稀少,越來越多,而后越來越少,眼見快沒人了,崔童不由得急了。
這要是進去,不說能不能出來,士林里怕是要對他攻訐不休,認為他倒向了‘新黨’,支持變法。
撫州府那邊,他可能也會失去‘民心’。
他在撫州府這么多年,經營的妥妥當當,完全可以無憂無慮等待致仕,并不真想調去其他地方。
幕僚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瞥向其他角落,低聲道:“府尊,我好像看到信州的幾人進去了。”
崔童越發擰眉,心頭焦灼。信州的人去了,他去不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崔童感覺著時間就要過去了,一咬牙,道:“走,進去看看!我們就是奉命而來,沒有什么其他的!”
幕僚見崔童下定決心,急聲道:“府尊放心,小人等就在這里等著府尊出來!”
崔童本來堅定的決心,忽然又有些動搖,最后還是狠狠咬牙,向著臨時新衙門的大門走去。
崔童進到大門的時候,在小吏接引下,來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