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一喜,道:“真的?”
他沒了靠山,又在洪州府得罪了宗澤,周文臺等人,要是這些人報復他,不說在洪州府為難他,單是給他上奏,彈劾兩本,就夠他受的。
但宗澤等人要是有事情需要他,那說明,至少,暫時,他沒事!
朱勔肯定的點頭,道:“我這次來,就是有求公公的。我們巡檢司隸屬于刑部,權力有限,有些人是碰不得,拿不得的。公公的南皇城司不同。”
李彥登時明白了,一拍桌上,大聲道:“兄弟放心,想拿誰,給我個名單,我保證給你抓來!”
朱勔滿臉實誠,道:“公公,不瞞你說,這一次來,就是請你幫忙的。”
李彥一笑,道:“我猜到了,說吧,抓誰!”
朱勔拿出一張紙遞過去,道:“是原本轉運司的一些人。洪州府的一些錢糧收不上來,還有一些不知道去了哪里,府尊很生氣。”
李彥接過來一看,倒是沒認識幾個,道:“朱兄弟放心!也請轉告周知府,南皇城司雖然不隸屬于洪州府,但都是為朝廷辦差,為官家分憂,有什么事情,我李彥當仁不讓,絕不推脫。”
‘這閹貨是怕了。’
朱勔心里看的分明,臉上笑呵呵的道:“公公放心,我一定一字不漏的轉達。”
有了朱勔這幾句話,李彥心里松開了不少,胃口大開,聲音也朗俊了,道:“兄弟,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朱勔沒有拒絕,舉著酒杯應和著。
就在兩人觥籌交錯之間,南皇城司壓抑許久的緹騎,突然奔赴而出,按著名單,四處抓人。
原江南西路轉運使牛軒增府邸。
牛軒增是開封人,是在元祐三年擔任江南西路轉運使,也是在當年在這里置辦了宅邸。
牛軒增倒是鎮定,轉運司在兩年前就劃歸戶部,而后逐步被裁撤,牛軒增或許預感到了什么,去年就果斷辭官,這會兒專心享受起來。
五十不到,良田,豪宅,嬌妻美妾,什么都有了,他又不求封侯拜相,為什么不急流勇退?
這會兒的牛府,與外面的風聲鶴唳迥然不同,搭了高臺,有數名來自蘇州府的名妓在獻舞獻歌。
牛軒增懷里摟著兩個不足十六歲的小妾,桌前擺著精細的糕點吃食,搖頭晃腦,好不自在。
他身旁的小妾,酥胸半露的擠在他懷里,膩聲道:“二郎,外面那些當官都在托關系找門路,怎么就你不急啊?”
牛軒增搖頭晃腦的吃了一口,雙手沒閑著在她們身上亂摸,雙眼盯著臺上的名妓,嘿嘿得意的笑道:“我急什么?我是無官一身輕,他們爭啊搶啊,跟我沒關系,我已經辭官一年了……”
“還是二郎有遠見,我可看見了那些當官的,現在怕的要死,以前不少姐妹,都收拾細軟,準備回老家躲了……”另一個小妾說道。她是青樓出身,很多姐妹被官場之人贖身。
牛軒增越發得意,喝了口酒,感慨的道:“我告訴你們,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那些變法派,尤其是現在的大相公回京,我就感覺不好,我立馬就辭了官,看看他們,蠅營狗茍,哪有我自在……跟你們說,過幾天,我帶你們去蘇州府,那才是天堂……”
“好啊好啊……”
一群妻妾興奮不已,蘇州府是大宋僅次于開封府繁華的地方。
牛軒增瞥了眼他們,心里嗤笑不已。他是要去玩,更是要出去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