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子殿下賞賜,那臣下就不推辭了。”
韓猛一點不客氣,有人送錢給他,他客氣什么。
再說,這也是他該得的。
李承乾見韓猛毫不客氣,卻是很高興,這是不見外,很好。
隨后瞥見不遠處等著的房玄齡,李承乾也就不多說,寒暄客套幾句就離開了。
程知節與侯君集兩人,橫眉豎眼的分開,已經遠去,太極殿前廣場,除了林立的侍衛軍,就只有韓猛與房玄齡兩人。
“韓神醫,這邊請,剛才程將軍離去之前,讓房某轉告你,事畢之后,直接去金光門外左武衛大營。”
房玄齡帶著微笑,邀韓猛同行,邊走邊說道。
韓猛對房玄齡拱了拱手,說道:“房相公,之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房玄齡擺擺手,“房某不是糊涂之人,非韓神醫之過,都是二郎自作自受,韓神醫之前不愿出手醫治,能夠理解。
這次提議總醫官一事,也非全然私心,各衛醫制混亂,管理無序,這才是主因,房某事先沒有征詢你,也是不想你推辭。
你年紀輕輕醫術精湛神奇,又想法新奇,改進灶臺火炕,更是讓萬民受益。
而讓房某對你刮目相看的,卻是你的良善仁義,不過某也要提醒你,你待莊內佃戶如此,或許會讓自身招來排擠非議。”
韓猛聽到房玄齡最后的話,面露不解之色問道:“為何?”
房玄齡看著韓猛淡淡一笑,此子還是年輕,閱歷太淺,不明人心。
“你想想,你所作所為你莊子上佃戶自然感恩戴德,那隔壁莊上的佃戶會怎么想?
所有其他莊子上的佃戶呢?
佃戶百姓人心浮動,這還只是一方面,你的良善仁義,就會使得無數地主莊主,變成了刻薄不仁。
這才是重點!”
房玄齡這么一說,韓猛瞬間明白了。
他越是對佃戶好,就會越襯托出別人的不好,可想而知,那些地主權貴門閥們,會怎么看他。
學他是不可能的,那咋辦?
自然會攻擊排斥貶低,就是眼前的房玄齡,城外也有很多田莊,現在與他說這些,估計就是感同身受。
不過韓猛無所謂,我行我素,不惹他都沒事,惹到他身上那就凌厲還擊。
這也是他為什么接受總醫官的根本心理。
小地主不行,縣男爵位也不行,只有更高的品級權利,才能夠保障他。
四品上的總醫官,只能說是眼下馬馬虎虎夠用。
本來對于房玄齡這個人,他以后世的認知,還是有好感的,現在越發的敬佩,不說房玄齡是好人還是壞人,只是說這是個明白人。
“多謝房相公提醒,不過我有言在先,貴府房二郎骨折日久,我也沒有把握,還望房相公到時不要失望怪責。”
“請放心,房某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也相信一切皆有命數。”
見房玄齡神情,確實真心實意,韓猛也松了口氣,他是真的擔心對房遺愛的骨折沒辦法。
不過他想到房遺愛尚高陽公主,最終落得凄慘結局,這其中有其本人的因素,但高陽公主的不賢,也是主因。
想到這些,韓猛不禁感嘆道:“落下殘疾,未必就不是好事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