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有人證?當年那些隊友呢?咱兒子被那個孫赫罵了,都有他的隊友愿意出來作證。你怎么就不能找找隊友?”
“因為他裝得很好。訓練發生碰撞,導致受傷什么的在那個時候屢見不鮮,大家都見慣不怪了……”
“這么嚴重的傷都見慣不怪?”謝蘭瞪大了眼睛。
“也頂多是一次比較嚴重的意外而已。或許別人也覺得不對,但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沒有任何證據他是故意的,惡意的……”胡立新冷靜地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哪怕沒有證據,你也可以說出來,不一定能讓他身敗名裂,但也可以給他添點兒堵。讓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引起爭議……”謝蘭試圖說服丈夫,她講出了自己的道理。
胡立新卻只是平靜地搖頭:“沒用的。以他的地位,沒有證據,說出來就是誹謗。他心情好可以不追究我,但他要是心情不好,咱們就等著賠錢坐牢吧。我甚至都能想到他會怎么應對——就算他不告我,他也可以在這事兒被媒體傳開之后,假模假樣的表達一下對當年那事兒的歉意,和對我的關心。說不定還會給我一筆錢,算作賠償,但其實是封口費,希望我閉嘴不要再提。然后他會去找媒體記者宣傳這事兒當初就是個意外、誤會,不是惡意傷人。以他在足壇的地位和媒體的關系,他可以很輕易就扭轉輿論中對他不利的那一部分。接著再找人通過各種方式抹黑我,讓別人覺得我是一個因為一次意外受傷而退出足壇的失敗者,之所以誣陷王獻科,只是心有不甘的碰瓷而已,至于他……”
“別說了!”謝蘭突然抬手阻止自己丈夫繼續說下去,然后她轉身撲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用力尖叫。
因為枕頭的阻隔,原本高亢的尖叫聲變得低沉了許多,不會吵到樓上樓下隔壁的鄰居。
完了之后,她起身咬牙看著丈夫:“胡立新,你為什么可以這么平靜?你為什么不生氣?!”
“因為我很早就知道生氣沒用了,謝蘭。”
說完,胡立新起身要走。
“你干嘛去?”
“刷牙洗澡,準備睡覺。”
“你還能睡得著覺?”
胡立新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我如果不能吃飯睡覺,早死了。他這么有名的一個人,總是會出現在媒體上,如果我看到他聽到他的名字就無法睡覺吃飯和呼吸的話,我早死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氣鼓鼓的妻子,徑直出了臥室。
在他身后先是砰的一聲,接著又是一聲悶悶的尖叫。
※※※
被爸爸掛了電話的胡萊得到的是否認的答案,但胡萊確很清楚,那個王獻科一定就是導致自己爸爸踢不成球的“兇手”。
因為他爸在聽到他的問題之后,并沒有表現出驚訝和疑惑不解,而是沉默和平靜的反問“你問這個干什么”,這不是此地無銀二百兩嗎?
要真不是他,爸爸不就直接否認了嗎?
問完“你問這個干什么”,又問“你從哪兒知道的”……這特么就差直接把“是的,兇手就是他!”刻在臉上了啊,爸爸!
胡萊不去糾結自己的爸爸為什么要否認,也沒像自己的媽媽那樣去質問爸爸為什么不說出來。
那是他爸的心思,他懶得管。
或許老一輩有老一輩的處事原則,有屬于他們那一代的做事方式。
但沒關系,我這做小孩兒的就用小孩兒的方式來干……干他娘的王獻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