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聲音,也記不清了。
唯一還記得的,是母親總喊他“加蘭”。
所以,他當然已經忘掉了母親的姓氏,甚至上個宇宙的Taa星球又沒有“姓氏”這種東西,他都不記得了。
時光,磨滅了太多的東西。
連同很多記憶一起磨滅的,還有當初那個少年的單純和善良,以及心靈深處的正義感。
吞星的回憶被錢松打斷了。
“呃……發澤,怎么了?”吞星問道。
“格斗預賽要開始了。”錢松指了指集中營的大門,幾個穿得跟話劇演員一樣的士兵,過來宣讀了格斗賽的時間。
一個小時之后,比賽就要開始了,這次是內部淘汰賽,沒有觀眾,或者說,觀眾只有看守集中營的“獄卒”們。
看守們除了宣布比賽時間之外,還帶來了一些生物體通用的能量補充劑,那是一塊巴掌大的類似巧克力一樣的東西,里面含有的熱量大概相當于幾十個菜的一大桌宴席。
對于普通角斗士來說,這一塊巧克力的能量就已經足夠了。
但對于吞星來說,實在不算什么。
他僅僅用來維持身體存在的能量,都是這塊能量補充劑的幾百萬倍。
這一塊能量補充劑對他來說,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吃不吃都一樣。
“一個小時之后,如果我們倆分到一組,那咱們就是敵人了。”錢松說道:“我的目標是冠軍,我像你應該也是……咱們來做個約定吧,無論最終是誰獲得了冠軍,獲得了自由,都幫對方也完成以下心愿。”
吞星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
也許是之前對過去的回憶勾起了內心中的一絲善良,他此刻變得感性了很多。
所以,就像奇跡一樣,他居然對錢松的這個約定產生了一點感動的情緒。
這種情緒,他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了。
“唉……難道是因為身體的虛弱,導致我的意志也變得薄弱了嗎?”吞星在心中嘆了口氣。
“那么,你先說,你的心愿是什么?”錢松問道。
“我的心愿?”已經開始有些多愁善感的吞星,又陷入了沉思。
對啊,我的心愿是什么呢?
一百多一年過去了,我渾渾噩噩地在全宇宙游蕩,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我的心愿,難道就是吃飽肚子?
那也太可悲了吧?
想吃飽肚子,只是滿足食欲而已,只是低級的**,完全談不上“心愿”吧?
那我的心愿是什么?
我有心愿嗎?
……………………
看著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走神的吞星,錢松眼神閃爍,若有所思。
人在落魄的情況下,精神世界也會跟著脆弱,這句話錢松以前聽說過,沒想到在吞星這里也適用。
他真的只是用很簡單的話術加以引導而已,并沒有對吞星使用什么妖術。
做了這么多年忠于食欲的行尸走肉,吞星的獨立思想又趁機萌芽了。
獨立思想開始萌芽的標志,就是對自身的言行尋找【意義】。
所以說,問題并沒有出在錢松所說的話上面,問題出在吞星自己的內心深處。
錢松的話,充其量只是點燃導火索的那根火柴而已。
………………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時間的流逝很無情,否則時間寶石也不會那么珍貴。
時間到了,所有人都被趕到了格斗場。
按照配對好的組別,雜魚角斗士們開始了捉對廝殺。
錢松的對手是一個身體靈活的小矮子,這個小矮子有皮膚硬化的異能,只要屏住呼吸,皮膚就會變得比鈦合金還要堅硬。
吞星的對手是個長得挺像奇幻里“比蒙巨獸”的生物,這家伙比現在的吞星高大半個身子,手里提著一把巨大的羊角鐵錘。
現在的吞星壓根就擋不住這家伙的攻擊,直接被一錘釘進了地里,只剩個腦袋。
就在這頭“比蒙”即將用尖銳的羊角端,揮出第二錘,徹底K.O掉吞星的時候,異變突起。
吞星的身旁,出現了一道豎瞳一樣的空間裂隙。
一雙完美的大長腿首先從空間裂隙里跨了進來,接著是火爆的身材,最后才是巨大的頭部。
呃,不是來人的頭真的大,只因為她戴著和吞星同款的頭盔,顯得腦袋大而已。
“呃……對不起啊爸爸,我剛才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