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陸左眼的炙熱緩緩消退,雖然柜子里一片漆黑,但他還是知道佐田俊雄就在他的面前。
他還是不敢相信,到最后居然是俊雄救了他。
“你為什么救我......”
陳陸只能看見黑暗中的白影微微一頓,隨后說道,“啊~因為你在捉迷藏游戲中找到我了。”
原來如此......
“謝謝你了。”
陳陸看見一只煞白的手伸到他面前,他攤平手掌,隨后說道:
“糖。”
陳陸看著手掌愣了愣,隨后才反應過來的掏出了一大把的糖塞到了俊雄的手里。
俊雄只挑了一顆糖,隨后剩下的糖都灑在了陳陸身上。
“我只吃一顆就行了。”
紙衣被撥開,發出“颯颯”的聲音,陳陸拘謹的定在原地,也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在這里等著吧,直到你能出去為止。”
俊雄說完這句話后,便再沒有聲響,頓了良久,才又補了一句。
“出去以后就逃走吧,有多遠跑多遠,以后不要再靠近這個宅子。”
陳陸一愣,苦笑一番。
“我不能逃,我逃了也得死。”
陳陸說的是盲盒的威脅,可是被俊雄聽去了卻是另一個意思。
“確實,我們家的詛咒無解,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
但俊雄絲毫沒有悲傷的感情,反倒接了句毫無關聯的話:
“其實天涯海角有多遠了?我去過最遠的地方是一公里外的小學,最期待的地方是隔壁的小賣部,呆的最久的地方是家里的柜子,最想去的地方是東京的游樂園。”
“我不知道這樣活著有什么意義。”
一時無語。
無語的因素有很多,譬如俊雄覺得氣氛太沉重,不想再說話,譬如陳陸不知道說些什么,怕說了之后更尷尬。
陳陸真的不是安慰人的料。
其實這種事情也不需要說什么了,不負責任的發表不同立場的建議本就是中傷人的行為。
“走了。”
俊雄留下兩個字,隨后陳陸便感覺面前空空如也,那個散發著寒氣的小孩不見了。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門被打開了......
......
......
醫院內。
陳陸躺在病床上,他剛剛才接受了警察的盤問,警察只是簡單的盤查了關于德永奶奶死亡的信息便離開了病房,病房又只剩下了陳陸。
陳陸享受著片刻寧靜的時光,他就是靜靜的看著天花板,看了足足五分鐘。
他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回放著在鬼宅經歷的一切,一幕幕的經歷讓陳陸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他拿出了手機,他第一時間打開的是前置攝像頭,屏幕上映出了陳陸帥氣的臉龐,還有那只平淡無奇的左眼。
這只左眼現在看來平平無奇,可是卻在關鍵的時刻迸發了強大的力量,救下了陳陸。
但陳陸對這只眼睛卻沒有感激,而是濃濃的忌憚。
他能感覺到,這只眼睛的**。
每一次動用左眼,都能清楚的感到鬼眼試圖蘇醒,試圖掌控陳陸的身體。
它不滿足于左眼的位子,他要占據的......是陳陸這個人。
要是依賴這只眼睛,陳陸遲早會變成左眼的傀儡。
在完全不了解鬼眼的情況下,決不能輕易依靠,最終還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