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進屋后,黑臉小徒弟從袖口掏出一個藥丸,捏碎,將藥粉灑在傷口上,然后把碎裂的藥丸皮吞入口中吃掉。內服外用,如此極致。
他緩了緩,捂著傷口爬起身,穿過樹林,來到溪流處,將臉上的黑灰和身上的鮮血洗掉,這才順著溪流,呲牙咧嘴地一路向上。
不遠處,燃燒著橘紅色的篝火。
一個披著黑色斗篷、扣著斗篷帽的男子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持黑色魚竿,正在垂釣。火光跳動,為他那修長的手指鍍上一層淡淡的金桔色,勾畫出玫粉色的邊,暈染了干凈整齊的指甲,好似片片美玉,晶瑩剔透。
甲行手持長劍,抱胸而立,守在一旁。他看見小徒弟的身影后低聲道:“主子,驍乙回來了。”
驍乙收起呲牙咧嘴的表情,捂著傷口來到主子的身邊,單膝跪地,道:“主子,屬下回來復命。”
垂釣者沒有看驍乙,卻曉得他受傷,開口問道:“受傷了?”
驍乙忙道:“屬下曉得主子不喜歡雜七雜八的味道,特意洗過才回來的,還是被主子聞到了。”低頭嗅了嗅,也沒聞到什么血腥味。
垂釣道:“起來回話。”
驍乙應了聲,站起身,回道:“今天真是熱鬧。屬下涂黑了臉,想辦法混進了大廚的隊伍里,偽裝成了小徒弟,伺機試探傻丫,也方便打探消息……”
驍乙將自己是如何試探傻丫的,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來。
甲行聽后,抓住重點,問:“如此說來,你并未試探出傻丫是否是我們要尋之人。”
驍乙橫了甲行一眼,一拍傷口,痛得臉色一變,這才繼續道:“我怎會不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
甲行冷冷地瞥驍乙一眼,道:“別廢話,說重點。”
驍乙這次繼續道:“就在屬下準備實施第二個計劃時,里正家里出事了,他的孫子被人抱走了…”
驍乙講訴了楚玥璃與“草婆子”等人的對戰過程后,繼續道:“屬下看見了那兩個婆子,知道她們是野狗的人。屬下知道不能暴露身份,便沒有追過去。屬下去追傻丫……”微微一頓,“沒追上”。
火花發出一聲噼啪響,就像在嘲笑驍乙。
驍乙不太自然地繼續道:“屬下折返回里正家里,發現草婆子竟被吊死在了柴房里。里正和他兒子王俊川合伙演了一出戲。王俊川穿上了草婆子的衣裙,扣上她的羽毛披風和帽子,偽裝成草婆子的樣子,刻意撞了一位村婦,一路回到茅草房去。然后,他又悄然返回,和里正一起,趁夜將草婆子包好,抬回到茅草房,吊在房梁上。二人相約,明日正午之前,偷偷放火掃了茅草房,既讓貴人不明所以,還能借著救火,與貴人相識。
屬下離開茅草屋,聽見了幼兒的哭聲,順著聲音尋去,看見了里正的孫子。屬下知道不能多事,卻不想那無辜娃兒慘死,于是去抱他。不想,那娃兒竟突然出手,用匕首捅了屬下。野狗的人也圍了上來,要拿下屬下。屬下裝做不敵,逃開,本想立刻回來回稟,卻想著自己任務沒有完成,便借著傷勢去尋傻丫,看看她是否精通醫術……”
驍乙講述了楚玥璃對他的救治過程,總結道:“屬下覺得,傻丫非但不傻,且膽色過人,但并非主子要尋之人。”
甲行掃了驍乙的臉一眼,道:“你還少說了一樣。”
驍乙肯定地道:“沒有。一樣沒少說。”
甲行道:“傻丫的手勁兒不小。”
驍乙摸了摸臉,尷尬了。
甲行看向垂釣者,道:“主子,野狗的人布置下圈套,對驍乙動手。驍乙雖涂了臉,但保不準會被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