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一甩裙擺,坐在了長椅上,以一個眼神阻止了前來拉楚憐影的護衛,道:“原來是楚大人的女兒啊?是本宮不夠仔細,還以為這般輕浮的女子,是哪個秦樓楚館里出來的貨色。”
如此打臉,真是……啪啪的。
楚大人一張面如冠玉的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后腦勺一陣陣的抽搐,險些昏厥過去。如此不給顏面,著實令人暗恨不已,奈何身份地位都不如人,又能如何?唯有受著。
楚憐影沒想到長公主竟如此羞辱她。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若知道長公主如此刻薄,她……她怎敢對顧侯拋出誘餌?豈不是自尋死路?!真是羞煞她也。
楚憐影尚未嫁到顧府,就已然生出退意。她只想求個富貴,卻不想鬧個尸骨無存。有這樣一個婆婆,別說是她,就怕那楚玥璃都要死無全尸。
楚憐影被羞辱,眼淚忍不住流淌而出。她不敢頂撞長公主,也不敢再自辯,更沒有勇氣以死證清白,唯有哭,才是她唯一能為自己做的事。
顧博夕見楚憐影受辱,心疼得不行,可是長公主積威甚重,在其面前,他不敢忤逆,唯有忍住咳嗽,努力吞咽下不停上涌至喉嚨的血腥味,按住好似要炸裂的胸腔,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長公主見楚家人不說話,便道:“楚大人,快起來說話,怎么還施此大禮?”
楚大人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緩緩爬起身。
長公主繼續道:“現在朝堂上皆知,你家三女兒即將入侯府為妾。這妾的娘家人,雖和侯府算不得姻親,但總是比尋常人親厚一些,理應有些臉面。然,楚大人,你覺得本宮應如何待你?”
楚大人的膝蓋一軟,差點兒又跪到地上去,忙抱拳道:“小女昨日不慎落水,打撈無果,怕是要辜負長公主的一片厚愛。”
長公主低垂著眉眼,撫了撫尾指上的長長指套,道:“是落水,還是和人跑了?”
楚大人的心猛地一沉,忙申辯道:“小女怎會如此不堪,和一個下人私奔?!長公主萬萬不能聽信外面那些傳言,含血噴人!”
長公主眼含刀光劍影,看向楚大人,道:“死,要見尸;活,要見人。既然她的生辰八字是我兒所需,即便是死,她也是侯府的鬼!”
楚大人還想說什么,顧博夕卻突然一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長公主瞬間慌了神,用帕子捂著顧博夕的嘴巴,喊道:“來人!快請御醫!快請御醫!”
顧府一陣兵荒馬亂。
楚大人和楚憐影互看一眼,悄然后退,準備開溜。
長公主一轉眼,看見二人這般,怒不可遏,揚聲道:“來人!把他們給本宮扔出去!若侯爺有個好歹,本宮定讓你們楚家陪葬!”